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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顯章沉默了一下,接著便咬著牙說道:“那就多謝了!”一直走到門外,顧顯章嘴裏邊這才無聲地痛罵了一句。

王專員和馬友誼對任命秦天亮主抓“天下一號”的事情,一直持不同意見。這天,在王專員的辦公室裏,馬友誼不由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專員同志,地下室事件你分析得是對的,我知道不應該輕易懷疑同志,但他畢竟還有些說不清的問題。我們這些人,幹我們這個工作的,每個人都應該清澈見底,不留一絲雜質。”

王專員沉思半晌,還是說道:“首長和他談過話,既然首長支持他的工作,我保留意見。”

“專員同志,在秦天亮使用問題上,我們要機動靈活,不能一棵樹上吊死。首長當初應該也是這個意思。”馬友誼毫不相讓。

王專員的語氣終於平緩下來,望了一眼馬友誼,說道:“你是政保處長,有這個權力,但一定不能影響秦天亮同志工作的積極性。”

兩個人說過這番話之後,馬友誼離開了王專員的辦公室,立即帶著兩名保密室工作人員來到了原“國防部”地下保密室,並和一位機關管理人員進行了相關核對。

那位機關管理人員介紹道:“解放後,這座大樓分配給民主黨派和社會團體使用時,負責統戰的同志對地下室有過一次清點,也登記過,那些國民黨留下的過期文件沒來得及銷毀,就暫存在這裏了。剩下的那4排空櫃子,分派給各民主黨派用了。同志們覺得上樓下樓不方便,這段時間,其實很少往這裏放文件。”

馬友誼問道:“這裏的日常管理,是誰負責的?”

機關管理人員笑一笑,說道:“就是我,我就負責地下室這些櫃子,從大樓分配給各機關之後,我就在這裏。”

“那麻煩你把档案登記情況給我看看吧!”馬友誼說道。

機關管理人員說道:“你們不是派人來都看過了嗎?”

馬友誼一頭霧水,愣在了那裏。

“你們的秦科長,昨天把這些登記記錄和櫃子裏的文件都核對了一遍,沒發現問題。”

“他?”馬友誼下意識地問道,不禁又擔心起來。

從原“國防部”地下保密室回來,馬友誼決定找李荷好好談談,他想從她這裏了解到更多關於秦天亮的情況。

李荷一腳跨進了馬友誼的辦公室,馬友誼見狀,笑著說道:“李荷呀,你以前一直是我工作上的助手,現在你成了秦天亮的助手,你要利用給秦天亮當助手的機會,多向他學習,他是個身經百戰的地下工作者,他身上的經驗,有你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另外,對他的一些細節,你也要多學會觀察留意。既然是他的助手,最好形影不離。”

李荷尋思了半天,問道:“處長,聽你的話,你是讓我質疑、懷疑秦科長嗎?”

馬友誼笑了起來,說道:“我不是說對他,我是說對所有人,包括我。對了,昨天晚上你見到秦天亮沒有?”

李荷說道:“還說呢,我晚上給他做了消夜,可好,他竟然一夜沒回家,害得我白等了他一個晚上。”

馬友誼說道:“這就對了嘛,生活上互相照顧,工作上互相幫助。你對秦天亮怎麽樣都不過分。”

李荷點點頭說道:“處長,有你這句話我就明白了。”

這天傍晚,秦天亮回到家後,正和李荷一起吃飯,李荷突然又看到了桌子上秦天亮一家三口的照片,忍不住又問道:“科長,嫂子和你是老鄉吧?”

秦天亮“嗯”了一聲。

李荷又問道:“科長,嫂子也是長沙人吧?聽馬處長說你們是大學同學,搞學生運動時戀的愛。”

秦天亮沒想到李荷會問他這麽多的話,起身便把那張照片拿起來,放到了抽屜裏,低聲說道:“快吃飯。”

李荷呆呆地望著秦天亮,半晌說道:“科長,你和馬處長的工作作風像,經歷也像。”

秦天亮放下碗來,疑惑地望著李荷。

李荷接著說道:“為了革命,你的夫人和孩子犧牲了;馬處長的夫人和孩子在長沙被捕後,也被敵人殺害了。”

“他們在長沙被捕過?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我也是聽說的。因為叛徒告密,那次被捕的人很多,長沙地下組織幾乎癱瘓,聽說那次被捕的同志只有馬處長一個人出來了。”

“別人都犧牲了,那馬處長怎麽出來的?”秦天亮忙問道。

李荷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只聽處長說過一次,是地下組織營救了他,他的夫人就是那次犧牲的。”

秦天亮端著碗,愣在了那裏。

這天上午,都太太幾個人正在小蓮家裏閑聊,說著說著,梁晴便抱著小天來了。都太太一見梁晴的面,禁不住說道:“你別成天就顧著孩子,自己也出來走走,你看我和小蓮就走得近。在這荒郊野島上,男人又不在身邊,自己再不對自己好點,那還不得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