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徐文遠,萬萬不可!(第2/3頁)

夏銳第一次如此棘手,看著下面那個剛剛凱旋而回的主帥大將,不知該用什麽話語去拒絕他提出來的請求。唯有開口:“愛卿,此事當從長計議,有功自然要賞,但是愛卿也不能把自己的功勞給了別人。朕知你忠心,但是舉薦他人為官,也不是這般的程序,若是人人都這般舉薦他人就能為官,豈不是回到了秦漢之時?”

一旁的衛二十三,好似也松了一口大氣,便是知道那違心的事情,有了張立在此,今日大概是不會發生了。衛二十三手中的那柄寶劍,不用去殺不該殺之人了。

不料張立開口又道:“陛下,我朝先於秦漢之處,便在於科舉,以寒門上升之道,更是發掘人才之法。徐文遠本就是進士出身,而今又在軍中立功,入朝文官不違祖宗法度,是最適合不過的事情。”

夏銳願意與張立解釋那麽多,大概就是因為張立功勛在身,合該重視。但是此時夏銳又說不過張立,不知拿什麽言語再去說服張立,唯有說道:“張愛卿,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歐陽正私自派親眷插手戰事,已然逾越,此時一定要調查得水落石出。愛卿凱旋剛回,正是旅途勞頓,合該好好休息一下,晚間朕親設大宴,為愛卿慶功。”

張立好似渾漢一般,就是聽不懂話語中的意思,開口又道:“陛下,歐陽公從未私自插手過軍中之事,歐陽公乃君子清流,豈會做這般事情。徐文遠乃大才之人,陛下一定要親近重用,不可錯失人才。”

局面尷尬起來,徐傑站在一旁,與張立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便是徐傑自己也沒有想到張立會這般不顧一切來幫自己。

夏銳卻沉默了,不時轉眼去看許仕達,大概是在示意許仕達開口說話。因為夏銳自己,實在不知該再說什麽,但是夏銳的目的是必須要達到的。這個目的就是必須要把歐陽正與徐傑兩個人治罪。

許仕達更顯為難,卻又不得不開口:“想來張大帥還不知曉,歐陽正已然下獄待審,大理寺正在加緊調查之中,所以陛下才說從長計議,張大帥可不要被事情的表面蒙蔽了。此事還有許多台面之下的細節與齷齪,陛下聖明,必然會秉公處置。誰人清白,誰人有罪,自然有個公正的說法。所以還請張大帥稍後些時日,待得一切水落石出了,張大帥就自然會知道其中具體了。”

張立聞言大驚,他是真不知道歐陽正已經下獄了,眼神立馬看向許仕達,如同要殺人一般,呵斥道:“許仕達,你這個小人,你到底與陛下進了什麽讒言,歐陽公豈能下獄?朗朗乾坤,百官萬民,你就不怕世人戳你脊梁骨嗎?”

許仕達哪裏敢去看張立那要殺人的眼神,連忙把視線躲避了一下,開口接道:“張大帥,是非曲直,自有分說。在下忠心,日月可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江山社稷,待得水落石出之日,張大帥便知今日是誤會在下了。”

“誤會?你他娘想死不成?老子今日就成全了你。”張立已然怒不可遏,他是如何也沒有想到歐陽正會被下獄,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張立已然都歸到了許仕達身上。張立對於許仕達的憤怒,也不是今日剛起,從許仕達舉薦他到邊鎮領兵,再到許仕達拿著皇帝的寶劍在軍營裏指手畫腳,張立早已對許仕達憤怒非常,若不是張立並非宗慶那種真正的戰陣渾漢,這許仕達早就在張立手下吃了無數苦頭了。

到得今日,張立已然人不可忍。說話之間,甚至就要拔刀,唯有殺之而後快,不氣其他,氣的就是連歐陽正都能陷害,這樣的人,還留在朝堂有何作用?

“大膽!”一聲如洪鐘一般的呵斥止住了張立的動作,還有一語:“豈敢在大殿拔刀?”

張立擡頭看向說話的衛二十三,只得把拔到一半的刀又塞回鞘中,腳步來回左右,氣喘如牛。眼神依舊盯著許仕達,寒光在閃。

已然被嚇得連連後退的許仕達,見得張立把刀放了回去,連忙說道:“張大帥,你我之間,誤會深重啊,都是那徐文遠從中挑撥,來日一定要解開這些誤會才好。你我都是一心為公之人,要圖攜手共進,豈能這般勢同水火?”

張立撇嘴哂然,把目光收了回來,擡頭去看夏銳。夏乾當朝之時,張立豈敢如此直視皇帝?張立這一輩子都沒有正眼去看過皇帝,對於夏乾,張立除了忠心耿耿,就是尊重,亦或者還有一些畏懼。

但是不知為何,此時的張立,對於台上的那位皇帝,好似少了許多應有的尊重與畏懼。

興許應了一句話語,人若想得到尊重,必先自重。尊重從來都是贏得的,而不是靠著身份地位獲得的。

夏銳此時不僅被張立盯著,更被徐傑盯了許久,已然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被盯得有些惱羞成怒起來,夏銳直接從座椅之上站起,說道:“張立,你不要在這裏無理取鬧、恃功而驕。事情自然有個水落石出,你先去樞密院交了帥印,回家等著吧,過得幾日早朝,自有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