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一片好心,可昭日月(第2/3頁)

許仕達看著徐傑好似總兵大帥一般的模樣,更是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憑什麽一個連官職都沒有的人,卻在這大軍之中吆五喝六,眾人還一個個真把這個連官職都沒有的人當回事。

“徐文遠,大膽,你一介布……衣,豈敢在軍中逗留?誰把你帶到軍中來的?誰讓你在此吆五喝六?”許仕達只感覺氣憤非常,不僅自己氣憤,也替京城裏的皇帝陛下氣憤,若是皇帝陛下知道了這件事情,怕是要怒發沖冠了。

至於徐傑到底算不算布衣,這個問題還是有待商榷的,徐傑雖然官職被革,進士功名卻還在,倒不算是布衣。

徐傑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許仕達,並不理會。

張立卻是眉頭一皺,說道:“徐賢弟乃是本帥幕僚,可有問題?”

許仕達轉頭看向張立,一臉的著急:“張大帥,你豈能用此人幕僚?張大帥,你用何人幕僚軍師都可,卻是此人,萬萬用不得啊?”

張立反問一語:“為何用不得徐文遠?朝廷哪條律例規定不能用徐文遠幕僚?”

張立,興許缺乏一些主見。但是張立,人品著實不差。就從昔日裏他幫徐傑隱瞞下了仁德大隆之事,就可以看出張立當真是個講感情之人,講的就是徐傑幫他打退李家大軍的感情。

許仕達更是著急,甚至在替張立著急,口中連忙說道:“張大帥,你豈能不知其中利害?張大帥,你當是知曉其中的。此事便也不需在下多言。在下所言,都是為你好啊!”

許仕達似乎還有拉攏張立為朋黨的心思,口中之語,似乎在表達我為你好,你怎麽能不理解呢?我可是真心為你好,你應當明白我的苦心,我才是那個真正為了你好的好人啊。

奈何張立就是那個“不識好歹”之人,口中答道:“此戰能勝,我諸事皆好,此戰若敗,我便是萬劫不復。許監軍,不若你與我謀劃一二,看看此戰如何能勝?”

許仕達聞言,當真不推諉,甚至有點舍我其誰的味道,口中說道:“張大帥,我此來就是幫你得勝的,你看這聖旨,你看這寶劍。都是幫你整軍立威所用,何人不服,我便幫你斬殺與他。運籌調度之事,我也能幫你出謀劃策,頭前我在朝堂之上,就幫著陛下出謀劃策,也謀過邊鎮戰事,陛下更是信任有加。此番戰事膠著,我必有良策助你得勝。”

許仕達一顆好心,可昭日月。

張立看了看許仕達,心中似乎還念著許仕達頭前舉薦之仇,好心可昭日月也是驢肝肺,轉過頭來,也懶得再看這個侃侃而談的許仕達,只是開口與眾將說道:“無事了,諸位去忙。”

眾將拱手,魚貫而出。

徐傑也跟著出了大帳,口中還喊道:“宗將軍袁將軍留步,細談片刻。”

袁青山與宗慶停住了腳步,等候身後的徐傑,也聽宗慶罵罵咧咧說道:“去他娘的,什麽個鳥蛋玩意兒!”

聲音不大不小,似乎故意這般不大不小,剛好就能讓大帳裏的許仕達聽到。

袁青山笑了笑,說道:“老宗,慎言慎言!”

“慎個鳥言,老子又沒大聲喊,鳥蛋玩意又聽不到。”宗慶又來一句不大不小的聲音。

袁青山更是發笑不已,連得剛剛跟上來的徐傑也在發笑,口中說道:“二位老將軍,請往我賬內一言。”

大帳之內的許仕達,臉色一頓藍一頓白一頓黑。

一旁的張立憋著笑,只當沒有聽見。口中問道:“許監軍可還有事?”

許仕達又道:“張大帥,徐文遠此人,當真是用不得的,張大帥若是不解其中深意,左右無人,在下與你細細道來。陛下……”

張立打斷一語:“我懂得。”

張立豈能不懂得?且不說什麽私人感情,就一件事,這一戰,如何去勝?王元朗都信徐傑,張立豈能不信?不信徐傑?信許仕達?

徐傑用不用得?張立心中自然有這麽一番計較。至於皇帝如何想,此時此刻的張立管不得。但也並不代表張立對這個朝廷不忠心,張立甚至忠心到想待得此戰勝後,去皇帝那裏幫徐傑說項,希望皇帝能再次啟用徐傑,徐傑於野,對於張立來說,那真是暴殄天物。沒有比這更可惜的事情了。

這才是真正的忠心!張立若是沒有這一份忠心,也不可能會被夏乾任命為金吾衛指揮使,把這夏家安全大事交給張立負責。張立也並未辜負夏乾的信任,十幾萬大軍圍城,他帶著一萬多人,依舊站在高墻之上,不曾退後一步。

“張大帥,既然你懂得,那就知道不該這麽做啊!”許仕達語重心長,已然掏心掏肺。

張立起身,忽然有一種鄙夷之感,為國家好,為皇帝好,到底應該做什麽?張立有自己的一套道德標準。知道自己領不了大軍作戰,就不能越俎代庖,知道徐傑有大才,就要攜功去舉薦。這才是為國家好,為皇帝陛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