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怪不得誰去(第2/3頁)

這位宋兄話音才剛落,便聽得樓下有人用頗為爽朗的聲音說道:“誒!這位不是大江徐文遠嗎?你不是已經革職離京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不是冤家不聚頭,徐傑看著面前這些笑容滿面之人,也停住了腳步,這也是徐傑第一次如此認真打量許仕達,從上至下,認真打量了一遍,口中笑答一語:“狀元公,幸會幸會。”

“既然碰上了,那就同飲一杯如何?”狀元公許仕達倒是大氣非常,好似把那些被人毆打的屈辱都忘記了。興許也不是大氣,面前這位不過是個被革職之人,而他許狀元,如今是秘書中丞,皇帝面前響當當的紅人。如此地位,大概也就看不上面前這個連官都丟了的人。

就如許仕達語氣之中,帶著的都是高高在上,開口就道破了徐傑被革職的事情。如今的地位,要整治什麽人,倒是不用再去用言語爭長論短了,有的是辦法。表面帶著春風和煦的笑,才是大人物該有的氣度。許仕達也是最近才學會這麽個道理,作為大人物,沒有必要跟其他人當面急赤白臉,保持笑容,就是氣度風範。

“罷了,吃飽喝足,去也。”徐傑答了一句,這一刻,徐傑才真正把許仕達放在了眼中。

左右皆是躬身大拜的士子,滿座都是“學生某某,拜見許中丞”之類的聲音。這興許就是許仕達近來沒事就往摘星樓跑的原因,錦衣豈能夜行?一身好衣服穿在身上,豈能不到人群中顯擺顯擺?否則這好衣服穿在身上還有什麽意義?這就是徐傑為何一到京城就能碰上許仕達的原因。

成了大人物,那就要向以往見過的那些大人物一樣,就該到這些文人聚集的地方來受眾人景仰。

許中丞擡手左右致意,依舊笑得和煦,顯得平易近人,口中卻還與徐傑說道:“也是,解大家都隨你走了,這摘星樓也就是吃頓飯的地方了,若不是這樓裏的飯食做得不錯,本官當也懶得來。倒也不知解大家如今後悔與否,好端端在京城裏受眾人追捧,如今卻也不知在過什麽日子。”

徐傑聞言眉頭一皺,話裏有話他是聽得出來的。徐傑本就準備這麽一個照面就過去了,沒有必要與許仕達多說什麽。但是聽得這般話語之後,莫名也起了幾分不爽利。

“我倒是覺得你說得不錯,這摘星樓是沒有什麽好來。總是要寫詩填詞的,許中丞你也不擅此道,到這裏來,實在無趣得緊。不若尋個瓦舍小巷去,今日我做東,請你春風一度,如何?”徐傑也有一臉和煦的笑。

左右之人聞言皆是驚訝,許中丞是何人他們豈能不知曉?上一屆的狀元郎,而今的禦史中丞,天子面前的紅人。

大江徐文遠是何人?眾人也是如雷貫耳。一曲曲大作早已傳得大江南北,甚至如今各地的蒙學私塾裏,學的也是這位徐文遠的《三字經》,這般的才名已經是世人皆知。

徐文遠說許仕達不擅長詩詞之道,是真是假?回頭想一想,好似近來在這摘星樓裏經常能遇見這位許中丞,當真沒有聽得他出得什麽驚人大作,至少比起徐文遠而言,差得遠了些。如此一想,倒是覺得徐文遠所言,不假。

許仕達聽得徐傑之言,面色一沉,下意識說得一語:“徐文遠,你如何就說本官不擅詩詞?詩詞小道,不過信手拈來。”

徐傑也懶得多言,一邊下樓,一邊答道:“倒是在各處樓宇裏,從未聽聞哪位大家唱過許中丞大作,許中丞隨我去否?良辰美景,留在這摘星樓裏倒是辜負了,春風一度,不可錯過。”

徐傑邊走邊笑,倒也不是非要與許仕達言語裏爭一些口舌之利,剛才心裏不爽利,所以反擊一言,此時反擊完了,也就無所謂了。

卻是那樓梯口的許仕達,面色越發難看,左右看得眾人神色,更是不爽起來,好似被激了一下,開口道:“徐文遠,你可敢與本官文比一場,世人皆說你詩詞不凡,本官卻是不服氣,今日就與你一較高下。”

徐傑也不回頭,只是擡手擺了擺,口中一語:“不比!”

徐傑這般漫不經心的態度,好似還有話外之言:你不配。

學了大人物風範的許仕達,卻只學了一個表,內在卻還沒有真的有大人物的養氣城府,連忙幾步上前去追徐傑,伸手去拉,卻落了空,口中已然有氣憤:“徐文遠,你憑得什麽這般目中無人?你憑得什麽這般耀武揚威,你不過就是個被革職的進士,與本官相比,你算個什麽東西?”

許仕達,這輩子大概都與徐傑杠上了,從望湖樓的第一次會面,許仕達便不服徐傑。一路而來,三年有余,許仕達就是看不慣徐傑,不服徐傑。這好像就是心病、心結。特別是這般公開場合,大人物許仕達的臉面,就更加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