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打死他

瓜州拓跋王宮,遠遠不如汴京的皇宮那般高大富麗,大殿不過一處,小殿倒有幾處,其余院落也不多。

老拓跋王看著自己的兒子,嘆息幾聲,便從大殿而出。

拓跋野面紅耳赤,不敢與父親對視。待得老拓跋王出了大殿,方才擡頭,與頭前站著的徐傑點頭示意幾下。

此時一個帶刀之人走到拓跋王身前,俯身附耳與拓跋王說了一通話語,拓跋王一邊聽,一邊擡頭看向徐傑。

待得之人說完,拓跋王開口問道:“徐傑徐文遠?你是歐陽正的弟子徐傑徐文遠?”

徐傑其實已經聽到了那附耳之語。拓跋在汴京有常駐使節,大華新皇登基,拓跋也要派人到賀,就如新拓跋王登基,大華也會派人來賀是一個道理。

兩國之間,互相的內政之事,自然也是主要的情報,雙方都會書信報到國內。夏銳登基之事,拓跋人雖然不知道詳細,但是大概之事,也會有個了解。甚至兩國政要官職任免,都會互相知曉,大軍調動之事,更是重要的情報。

拓跋野知道歐陽正,更知道助夏銳登基的徐傑,也知道徐傑又被革職之事。此時那帶刀之人附耳來說的,自然也是這些事情。

“在下徐傑徐文遠。”徐傑答了一語。

拓跋王又打量幾番,說道:“本王雖然遠在瓜州,對於汴京之事也多有耳聞,今日你臨陣出言,也算助了本王一力。”

“不敢居功。”徐傑答了一語。

拓跋王擺擺手,卻道:“徐文遠,本王聽聞你勇武無當,手段狠厲,又足智多謀。而今那大華的皇帝不要你了,本王向來愛才。一身的本領無處施展,豈不可惜?既然到得瓜州,不若就留在這裏,本王倚你為心腹,朝中諸事,都願細聽你多言幾語,如何?”

拓跋王年紀不大,卻是心胸不小。也是這拓跋部,或者叫後北魏國,漢臣不少,連帶拓跋王自己,都有小部分漢人血統。甚至瓜州城內,還有漢族大姓,梁。梁氏歷代出得不少高官,也出過皇後嬪妃。

拓跋王族對於漢臣,歷經這麽多代,早已沒有了芥蒂。這也是為何漢人能在拓跋境內與拓跋人共存的原因。

拓跋王對於徐傑,顯然有了一個基本的認知,武道不凡,看事精準,敢於直言。不說從大華汴京傳回的那些消息,就這麽幾個簡單的認知,也足夠拓跋王拋出橄欖枝。若是在結合從汴京傳回來的消息,拓跋王更要留住徐傑。

徐傑也有被留下來的緣由。那就是徐傑被大華皇帝革職了。兔死狗烹這種事情,拓跋王豈能不懂?更知道徐傑心中必然起了怨恨。

徐傑聽得有些詫異,這種事情是徐傑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而且徐傑也不可能想到拓跋王這麽直接直白的開口招攬。

便聽拓跋王又道:“朝中梁丞相就是漢人,代代忠良,與我王族代代也有結親,拓跋各部對其都尊敬有佳,不敢有絲毫怠慢。你若為我拓跋立了功勛,便也是這般禮遇,榮華富貴自然享用不盡,子子孫孫也是如此。且先封你一個二品侍郎,如何?”

大華新皇帝的左膀右臂,到拓跋了當二品大員。歷史裏這樣的事情雖然不多,倒是不少,特別是亂世之時。

徐傑聽得沉默了片刻,看了看種師道,座椅之上的拓跋野還在等著徐傑回復。

徐傑知道這個新拓跋王是個直白之人,拒絕起來必然不能也過於直白,不能直接打了臉面。便道:“殿下看得起在下,在下榮幸之至,奈何在下不過一介書生,讀了十多年聖賢,故土還有家大業大,朝中也還有恩師。若是只身留在瓜州,實在難以面對生養之長輩,教導之師尊,還往殿下理解。”

拓跋王聞言笑了笑,問道:“拓跋兩千多裏江山,住不下你一家老小?”

徐傑搖搖頭,說道:“故土難離,出將入相之事,在下早已不再多想,但得江湖逍遙,此生足矣。”

拓跋王想了想,說道:“也罷,哪日裏你再想出將入相,只管往瓜州來,二品侍郎,府邸封地,應有盡有。”

拓跋不比華朝,封地就是真的封地,不論土地大小,百姓多寡,是真的會給徐傑一處地盤,當然,前提是要交稅,要納糧,也要出兵。

“多謝殿下厚愛。”徐傑認認真真行了一禮,人當如此,禮遇之下,也該有禮。不能太不識好歹。

拓跋王又看向種師道,看得片刻,又嘆息一語:“種師道,你在本王手下還能活著,已經是僥幸,何必再到父王處尋死?”

種師道答了一語:“此來就是尋死。”

拓跋王起身,大袖一拂:“哼,不知死活。”

說完此語,拓跋王已然轉頭就走。對於種師道,他若不是被老拓跋王叮囑了一些事情,豈還能有這般的態度?一國之王,豈能屢屢被人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