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還請公子自重

眾多學子,有錢家子弟,也多有寒門學生。兩方人群看起來區別也極為明顯,一邊錦衣華服在身,連臉上的皮膚都顯得細嫩光滑許多。另外一邊粗衣麻布,看起來就知道不是富貴人家。

如此,徐傑不免對錢文臣也多了一些尊敬。

所以學生見得徐傑進來落座頭前,皆是起身躬身拜見:“見過師尊。”

徐傑有些不習慣,擺擺手示意眾人坐下,開口說道:“今日不教聖賢,也不背誦默寫,說一說漢末三國,陳壽寫了一本《三國志》,今日就說說這三國志。”

不用背誦默寫的老師,對於這些孩童來說,那就是好老師。所有人都是一臉歡喜。

徐傑翻開手中帶來的《三國志》,開講了,卻也不按照文章去說,倒是有點說書先生的味道。

錢文臣此時也出現在學堂之外,隔墻聽著徐傑開講,《三國志》原文,紀傳體,其實難以看懂大局,也就是說個人的傳,難以直接代入大的歷史事件脈絡,徐傑拿著《三國志》,卻自顧自在說,先說十常侍,脈絡卻是三國演義的脈絡,但是徐傑自己,可不敢亂演義。《三國演義》其實主要就是把《三國志》的紀傳體梳理了一遍,當然,也有許多藝術加工。

這也就說到了史書中紀傳體與編年體的區別了。各有優劣。但是也各有缺點。紀傳體需要梳理脈絡的大局面,編年體又要梳理細節。

許多人說史書不可信,因為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所以對於質疑歷史格外的上心,以此來顯示自己不同旁人的水平。其實史書可不可信有兩說。

大的歷史脈絡,往往都是可信的,因為只在大事件大節點的勝敗得失記錄,這是騙不了人的。細節上的杜撰,在既得利益者的角度上編寫,也不少見。所以說,質疑還是得有個度。

錢老員外聽得徐傑這麽說著三國志,也是眼前一亮,在門外一戰就是一個多時辰,直到徐傑結束了教習,錢員外也走了進來,誇贊一語:“徐公子所教的內容,當真生動有趣,老朽也聽得津津有味。老朽心想,徐公子說得這般的好,不若請個執筆的來,公子一邊說,他一遍記錄如何?到時候也刊印出來,通俗易懂,算是不小的功德。”

徐傑聽得錢員外還滿意自己的課程,也輕松了許多,徐傑有過編寫三國的想法,卻沒有想過讓被人來寫,自己來說。此時聞言,便答:“員外之法甚好,還請員外費心。”

“小事小事,徐公子當真大才,也不知公子這肚子裏到底裝了多少東西。”錢文臣誇贊一語。隨後又道:“午間備了酒宴,請徐公子移步。”

望湖樓,好似陡然間竄起了大名。

有人說裏面的花魁大家技藝了得,有人說裏面的女子個個水靈,也有人說那裏的花費一擲千金。

有人說尋常人進不了大門,也有人說那裏只招待讀書人。

所以門口來了無數人,有知道自己囊中羞澀的,只在門口觀望,看看裏面的姑娘是不是真的個個水靈。

有帶著巨款的,走到門口就被攔著了,露出巨款之後,卻還是進不去,便是罵罵咧咧。

既帶了巨款,又帶了投帖詩詞的,也在期盼等候著。

徐傑是真的會選地方,天下第一樓,還真唯有這江南之地,能做得起來生意,因為這裏遠比別的地方富庶。

有人進得去,有人進不去。進得去的正在歡喜,進不去的,也有人在想著辦法,想著進去的辦法。

一個年輕的富家公子,來了又走,然後去而復返,帶著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幾首詩詞,洋洋得意進了這望湖樓。還不是回頭與誰人說道:“待得爺先進去見識一番,再來與你們分說。”

人群裏也有人回應:“林兄,可要盡興啊,盡了興致,再來與我等分說分說,看看是不是比人傳的那般水靈。”

林兄也不多說,轉頭而入,一樓的大廳裏,來來往往的小廝,也有來來往往的丫鬟,還有一個漢子板著臉坐在正中央,這漢子倒是不起眼,這漢子身後還站著一個跛腳漢子,也就更不起眼了。

這位林兄被人帶著上了二樓,二樓改出了不少雅間,有人唱曲,有人伺候。

而今唱曲的,多是解冰從摘星樓,或者說教坊司帶出來的一些年輕女子,伺候酒菜的便是徐傑買來的女子。

林兄開開心心上了二樓,聽著曲子,面前還有一道若隱若現的屏風,讓這位林兄看不真切佳人模樣,這讓林兄如何受得了。

所以林兄好似心思已經不在聽曲之上了,更也沒有填詞的心思,待得一曲唱罷,那唱曲的小娘還來不及開口感謝幾句,林兄已然開口說道:“姑娘姓甚名誰?”

姑娘怯生生答了一語:“寧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