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這是為何?

老皇帝叫夏文先見過在場諸位,夏文面色上似乎閃過一絲的不耐煩,手中端著的東西大概也不那麽方便,但是夏文並未多猶豫,還是轉身上前一一來見,並不開口說話,而是端著手中的東西微微點頭。

甚至也與徐傑點頭示意了一下,徐傑看著夏文,躬身拱手一禮,眼神卻都在夏文手中端著的東西之上。

頭前的老皇帝似乎也很滿意,微微含笑點頭,這個兒子,老皇帝自小帶在身邊,夏文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中規中矩又聰慧好學之人,相比之下,其他兒子在老皇帝心中實在差得遠了些。

父子二人在以前,還真有點親密無間的關系。為何如今卻成了這種關系,原因太多,稍稍長大之後溝通太少,這是中國自古父子關系的模式,也可以說是通病,中國的父子,自古就難以成為朋友,而是嚴格的長幼關系,甚至是一種附屬關系。這也可以說是天地君親師的嚴格。

夏文,其實骨子裏興許也並非真的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惡人,李啟明能真正說服夏文的話語,興許就是夏文與李皇後談論中的太子之位。

夏文對於老皇帝偏愛自己這件事情,自小就從未懷疑過。到得如今,卻也不得不多想。什麽都可以解釋得通,什麽都可以想得通,就是這太子之位,夏文如何也想不通。

連帶病危幾次,太子之位還不立,這叫人如何想得通?歷朝歷代,從古至今,哪裏有這樣的皇帝?哪裏有自己都要死了,太子還不確立的皇帝?難道這皇帝以為自己能長生不老?難道這皇帝就想要死後天下大亂?

所以在夏文看來,老皇帝一定是有了其他想法,這才是徹底擊潰夏文自信的關鍵,這才是徹底讓夏文從惶恐到真正不相信老皇帝的原因。

與眾人示意之後的夏文,端著手中的東西,似乎也有些猶豫,興許也有些害怕,站在龍椅之下,並未急忙開口。

“文兒,手中是何物?”老皇帝問了一語,大概也是幫了夏文一把。

“父皇,兒臣去看了母後,母後煲了羹湯,說父皇近來飯食少吃,睡得也少。此羹湯能助眠,也能飽腹,所以叫兒臣帶來,說是讓兒臣與父皇同食,讓兒臣伺候父皇多食。母後還說兒臣與父皇近來鮮少同桌而食,所以反復囑咐兒臣也一定要多食。”夏文話語有些不那麽有條理了,顯然這羹湯也不那麽簡單。但是意思倒是表達得清楚,就是皇後煲湯讓父子二人一起吃。

為何夏文說是要一起吃?

因為老皇帝剛聽得是李皇後煲的羹湯,面色就有不對,聽得是父子同食的羹湯,面色也就和緩了。李皇後對於這個兒子何其在意,這幾十年來,老皇帝豈能不知?那一點懷疑也就盡去了,便是再如何需要謹慎小心,老黃丟也不相信皇後還能把自己這麽心愛的兒子給毒死。

夏文話語之中有一句還真有些打動老皇帝,那就是近來父子二人鮮少同桌吃飯,老皇帝忙著想方設法對付李啟明,見夏文也多是教導與批評之語,兒子大了,父子再也不如原先那般的關系。

如今這個節骨眼上,正是需要父子一心的時候,正是需要兒子理解的時候,人就是這般,越是老了,心中越是柔軟。老皇帝笑著招招手:“拿上來,也與在場諸位愛卿分一杯羹!”

夏文聞言下意識回頭看了看在場眾人,表情有些奇怪,隨後才低頭往台階而上。

徐傑興許是此時垂拱殿裏唯一對夏文有真正戒心的人,所以對夏文的任何細微動作都極為注意,總覺得事情不對勁。

夏文已然上得台階,把手中的羹湯放在了書案之上,左右的太監也在忙碌,去取小碗。

夏文親自為老皇帝盛湯,恭恭敬敬端到老皇帝面前放好,自己也盛了一碗,端在手中,作勢要喝。

老皇帝開口一語:“文兒,且等等,當與諸位愛卿共食,豈能一人獨食?”

夏文手微微一抖,慢慢把羹湯放了下來,也放在書案之上,然後轉頭去看側門,側門通垂拱殿小廳,興許此時夏文覺得時間過得真慢,那些太監手腳更慢。

許久許久才取回小碗與湯匙,然後開始分湯羹,一碗一碗送到台階之下,每一碗都不多,興許只夠一口,卻也這般去分。

徐傑端著手中的碗,看著碗底裏一口湯,並不是如歐陽正那般滿心的感動,感動著老皇帝這般的動作,而是先聞了聞,並未聞出什麽異味,又在想要不要先眾人一步嘗一嘗。

嘗一嘗的念頭一起,徐傑如何也忍不住了,用手指蘸了一下碗底,剛剛沾濕了手指,放在舌頭輕輕一沾。

徐傑敢於這樣做,也是知道這個時代的毒物不比後世,並沒有如氰化鉀那種些許劑量就能立馬毒死人的化學制劑,這個時代的毒物,比如砒霜,也是可以少量食用的,不去大口喝,死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