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朝堂徐文遠(第2/3頁)

朱廷長點點頭,擡手示意了一下,輕聲說道:“且到後面排好,宮門馬上就打開了,不可再隨意在人群中來去。”

許仕達聽得朱廷長的語氣,不是斥責,而是如長輩教導晚輩一般的口氣,心中大喜,連忙又是一拜,恭敬一語:“下官不懂規矩,相公恕罪,這就回去。”

說完許仕達連忙轉身回頭,心中喜滋滋。這般露臉的意義可不小,朝廷官員何其多,若是能經常在朱廷長這般的人物面前露臉,讓朱廷長心中記著這個名字,待得有什麽官缺選人的時候,這就是先入為主的優勢。

回過頭來的許仕達,又去看了徐傑幾眼,心中更是高興,也知道徐傑必然把剛才的事情看在眼裏,連帶當朝左相都對許仕達青睞有加,許仕達此時覺得,徐傑必然是在羨慕嫉妒恨。

同考科舉,同榜進士,人與人的區別,就是這麽大。許仕達再也懶得回頭去看徐傑了,留給徐傑的是一個洋洋得意的背影。

此時的徐傑,也是手持笏板,笏板是玉制的,上朝的大臣們都會拿一個笏板,笏板的作用其實就是記事本,上面記錄著今天要稟報與商議是事情,條條列列,一一寫好,待得朝堂之上,按部就班稟報,不敢有絲毫差錯,特別是有關於數字的,比如田畝、賦稅之類,更要詳細寫得清楚,若是當朝說錯了,那就是失職。

徐傑手上的笏板雖然也是玉的,質地品相比起那些真正的高官差了許多,但是也被徐傑寫得滿滿當當,證人之名,牽扯何人何事,都有簡略記錄,以免說話的時候說錯了。

玉笏板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這次寫滿了,回頭用水擦拭之後,就幹幹凈凈,下一次可以接著再寫。

宮門大開,所有官員列隊站好,魚貫而入。

垂拱大殿,龍椅高座,徐傑走進了大殿之中,在末尾站好。這也是徐傑真正第一次參與朝會,上一次徐傑只能站在大殿之外。

龍座之上,碩大的燙金牌匾格外醒目,上書“仁德大隆”,從右至左。

所有列班站好,禁聲,等候。

老皇帝夏乾慢慢而出,依舊手拿手帕,不時咳嗽兩聲,腳步緩慢虛浮,看起來就是病入膏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齊聲,躬身拜下,若是慶典祭天之類,就該跪拜而下了。

老皇帝早已擡手,話音剛落,老皇帝開口說道:“都不需多禮了,萬歲不了了,興許明天就死了。”

老皇帝自顧自的說,也回頭往龍椅上坐,這句話語,自然也沒有人去接。唯有一旁的老太監接了一句:“陛下可不得說這般不吉利的話語。”

老皇帝笑了笑,掃視一番,開口問道:“李啟明如何又沒到?”

眾人不答,自然也有人必須來答,便看一個樞密院的官員硬著頭皮上前,躬身答道:“回稟陛下,李樞密近來重病纏身,已經下不得床榻了,臣多番去見,只見李樞密一日比一日消瘦,每日連稀粥都喝不進了,怕是……”

老皇帝笑顏更甚:“怕是什麽?”

“陛下,是大夫所言,李樞密怕是時日無多了。”

老皇帝笑意一止,問了一句:“你覺得是朕要先死,還是李啟明會先死?”

那人連忙往地下一跪,開口說道:“陛下乃天子之尊,有龍氣護佑,災病豈能近身!陛下當仁德大隆,貴壽無極!”

老皇帝好似聽得極為開心,又問一語:“按照你的意思,李啟明是要先死?”

這一語,問得這人心中一慌,剛才那一番話,是有人交代他這麽說的,此時皇帝發問,他也不敢亂答,想了想,皺眉低頭說道:“陛下,李樞密乃朝廷棟梁,臣之所想,也希望李樞密能身體康泰,再為朝廷效力。”

老皇帝知道這人為難,也懶得與他再多說,擡頭一語:“何人有事,快快奏來。”

場面上有稍許沉默,官場等級森嚴,沉默是為了等上官先說,上官不說,下面的官員才會再說,所以些許的沉默,是正常的。

便是歐陽正也在等,等得頭前的朱廷長與劉汜、吳仲書等人都不出來了,歐陽正此時方才會出來。

歐陽正等候了小片刻,正欲往前一步開口。卻聽得身後一個年輕的聲音:“啟奏陛下,微臣有奏!”

老皇帝擡頭去看,距離有些遠,看不太真切,開口問道:“你是哪個衙門的?”

“回稟陛下,微臣乃是大理寺正許仕達。”

老皇帝點點頭,顯然是不太記得這個自己大筆一揮點出的狀元了,手一擡:“何事要奏?”

許仕達好似也有些緊張,看了看自己的笏板,定了定心神,然後開口說道:“微臣有冤屈,微臣要彈劾城東緝事廠指揮使徐文遠,彈劾他縱人行兇,指使下屬毆打朝廷命官,人證物證皆有,事實清楚,還請陛下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