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怕不怕?(第2/4頁)

那麽梁伯庸也就知道其中的利害,其中的危機。

梁伯庸看了徐傑片刻,隨後臉上一笑,說道:“文遠,說實話,當初是我主動想結交你的,從大江郡出來的士子,就屬你聞名最甚,也就屬你交際最廣,所以結交你也帶了一些私心,也想著往後官場上有個助力。熟識一年有余,不知為何我又對你起了許多信心,總覺得你什麽事情都做得好,什麽事情都辦得成。一個新科進士,能隨時入宮見到皇帝陛下,你說這天下何曾有過這樣的新科進士?你說這叫人多麽羨慕?”

梁伯庸說到這裏,停了停,也去看徐傑的反應,梁伯庸說的話語在他自己看來太過直白,直接跟徐傑說當初結交他是有私心,這件事情,梁伯庸怕徐傑聽了會生氣。

徐傑沒有生氣,反而笑意更甚,當初梁伯庸主動與徐傑說那名人書法造假的事情,徐傑又一次想起來了,只覺得很有趣。

梁伯庸見得徐傑沒有絲毫不快之感,方才又道:“考進士,我考了三次,求的也是出將入相,光宗耀祖,若是再說點聖人之言,那就是為國為民。文遠,跟著你幹的事情,捉拿那些貪官汙吏,算不算為國為民?”

徐傑鄭重其事點頭答道:“自然是為國為民!”

梁伯庸又問:“辦這般的差事,立功了是不是加官晉爵不在話下?”

“加官晉爵也不在話下,功名利祿,這緝事廠,往後必然就是名利來得最快的地方。”徐傑對於這件事情極為有信心,那老皇帝一時半刻還真死不了,這是徐傑去邊鎮之前知道的,所以加官晉爵的事情,已然有了保障。

梁伯庸聞言大笑:“哈哈……往後文遠若是還有王羲之之類的帖子,是不是還借給我看看?”

徐傑也會心一笑,點頭答道:“借可以借,就怕你不還。”

梁伯庸說借去看幾天的《快雪時晴帖》,過去幾個月了,當真沒有還回來,但是梁伯庸一點也沒有尷尬之色,反而說道:“越看越是喜歡啊,越看越是舍不得還了。”

徐傑笑而不語,顯然是不在意。《快雪時晴帖》對於徐傑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古代名人的一封信,沒有了其他的意義。對於梁伯庸來說,那就是畢生的摯愛,意義非凡。

好東西,就應該放在有意義之人手裏,這才是合適的。

徐傑笑言一語:“有人說生死有命,下一句當是富貴在天。我卻不這麽想,生死是一個過程,這個過程是可以選的,富貴是絕大多數人的追求,這個追求對你我而言,不在於天,在於你我要不要去追求。”

“此話有理,深以為然。”梁伯庸點點頭,知道徐傑說的是什麽意思,想要多大的回報,就要冒多大的風險。隨後擡手一指:“文遠,摘星樓!”

興許兩人經過這麽一番交流之後,才真正成了一路人,才真正坐上了同一條船。其中意思,也並非說以往兩人個互相有猜疑,而是說徐傑並沒有攤開來說過,徐傑沒有給過梁伯庸選擇權,就直接把梁伯庸拉到了這個旋渦當中。

所以徐傑是有擔心的,此時,徐傑把這選擇權給了梁伯庸,梁伯庸自己選完了,那一切也就不必多言,徐傑心中也不會再有擔心,否則總有一種逼人冒險的負罪感。

興許歐陽正對於徐傑,也有這種負罪感。這也是歐陽正急著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徐傑傳宗接代的原因之一。

徐傑與歐陽正還有一個區別。那就是歐陽正心中會怕,怕有個萬一,怕萬一落得一個不好的結局下場,也許“萬一”這個詞也用得不對,也許那不好的結局在歐陽正看來也屬正常。徐傑沒有這些擔憂,徐傑有的是歐陽正當年的那種銳意進取、一往無前,徐傑還有自己手中的刀。

兩人上摘星樓,摘星樓也還是那個摘星樓,只是徐傑再也不用去寫那投帖詩了。這就是所謂名家大儒的優待,徐傑離那名家大儒興許還有一些距離,但是以名聲來說,一個“青年名士”的名頭,也當得起的。

徐傑又看到了一個不願意見到的人,杭州許仕達,新科狀元,如今的大理寺五品大理寺正。還是上次被方興打了一頓的文官。

京城比較上層的文人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來這摘星樓的,也不是一般人家,而且大多並不年長。來來去去,其實也就那些人,連帶徐傑來了幾次之後,也有許多熟臉。

所以徐傑又遇到許仕達這麽一個春風得意馬蹄疾的狀元郎,並沒有多少意外。只是徐傑自己覺得有些意外。

連帶許仕達看到徐傑之後,也是愕然一下,他心中多少也有些意外,因為他知道徐傑出京辦差已經有兩三個月了,可見許仕達還真一直關注著徐傑,關注徐傑只為一事,那就是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