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遺孀仇余苦(第2/3頁)

“伯庸兄天賦異稟,大才也!”徐傑看得目瞪口呆,粱伯庸不過寫了幾個字,卻都是大家風範,這臨摹之法,粱伯庸當真信手拈來,即便是徐傑寫下幾個字,粱伯庸都能模仿得別無二致,不得不說是天才。

粱伯庸笑道:“原先練字,臨帖無數,卻不知道自己還有這般技藝,前幾天有人尋我作幾幅假字,吳伯言的,朱廷長的,不想竟是信手拈來,我自己都震驚了。當真賺了不少筆墨費用,往後興許真要靠這一手技藝養家糊口了,比我自己的字值錢多了。”

徐傑正欲恭喜幾句,忽然聽得身後一個女子聲音說道:“徐公子,什麽絕技呢?讓奴家也瞧瞧。”

徐傑回頭一看,是解冰走下來了,正在自己身後。

粱伯庸連忙把紙張收了起來,這絕技與徐傑聊聊倒是無妨,卻也不能讓太多人知曉,特別是不能讓解冰這般的花魁人物知曉,否則必然傳遍京城。這樣的技術,若是人人盡知,粱伯庸也就要有大麻煩了。還是與一個信得過的人合作,發一些小財穩妥。

解冰見得粱伯庸連忙收了紙張,搖擺著婀娜的身姿,一屁股坐在徐傑身邊,開口笑道:“梁公子,奴家與你也算有過幾面之緣,何必如此拒人於千裏之外?”

粱伯庸賠笑說道:“些許私事,不足為人道也,解大家見諒。”

解冰也不再追問,而是拿起酒壺準備為徐傑倒酒:“徐公子,奴家伺候您飲酒。”

徐傑擡手一擋,答道:“不敢當,還是我自己來,萬一你下毒了,我豈不是一命嗚呼了。”

“徐公子當真是小氣啊,上次一點小事到得如今還念念不忘的,也沒見得徐公子有何閃失,想來那事情早已揭過了。奴家再與徐公子賠禮了,徐公子請喝酒!”解冰又與徐傑再倒酒。

徐傑聞言眉頭皺了皺,揭過?只怕揭不過,常勝都死在城外了,事情如何還揭得過,這解冰當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最毒婦人心,不過如此。徐傑依舊擡手去擋。

解冰見得徐傑還擡手來擋,笑意收了收,身形前傾靠近徐傑,低沉說得一語:“大同鏖戰悲,遺孀仇余苦。”

徐傑不似一般年輕男子對於美人趨之若鶩,徐傑也過於沉穩,過於拒人千裏之外。解冰也是無法,只有真正的開口試探一句。倒不是解冰不謹慎,而是解冰自信,自信如今自己的地位,可不是旁人一兩句告發的話語能動得了的。

這句話,聽到徐傑耳中,便是全身一震,回頭緊盯解冰,看得許久。

解冰終於是給徐傑倒上了那一杯酒。

徐傑已然開口:“解大家有仇?”

解冰點點頭,放下酒壺,又去端起徐傑面前的酒杯,一直送到徐傑面前。

徐傑這回是沒有拒絕了,相反伸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又看了看解冰,嘆了口氣道:“有些事情不該你一個女子參與,解大家還是好好過日子吧。”

解冰接過徐傑飲盡的酒杯,又去倒了一杯,輕聲又道:“徐公子有歐陽公在身後,當是值得信任的,奴家雖為風塵女子,徐公子可也不得小看。人若敢死,還有何事不可為?”

兩人互相打著啞謎,交頭接耳。一旁的粱伯庸看得笑意盈盈,只以為這兩人是相談甚歡,你儂我儂,甜言蜜語。已然拿著杯子起身,往鄰桌而去。

歐陽文峰也被人拉著四處去飲。唯有隔了兩個座位的歐陽文沁低頭懶得去看。

徐傑明白了許多,知道這個解冰出身不簡單,與自己可能是一路人。卻還是說道:“敢死也要死得其所,輕如鴻毛之死,毫無意義。”

解冰聞言咯咯一笑,面若桃花朵朵開,當真有幾分風情萬種:“徐公子如何就知奴家輕如鴻毛?奴家手中可也有劍,奴家身後可也有人。”

徐傑聞言擺擺手道:“有人有劍,也是鴻毛,解大家不必做那飛蛾撲火之事。”

徐傑話語直白,有人有劍又有何用?徐傑手中的刀,徐傑背後的漢子,縱橫幾地江湖。但是拿到朝堂上來說,不說是微不足道,也是沒有多少意義的。真要報仇,還得是朝堂上的手段。

解冰忽然嚴肅幾分,答道:“飛蛾撲火在所不辭!”

徐傑看著解冰,搖了搖頭,解冰身上的風塵味道盡去,當真有一種死而後已的決絕。

徐傑想了片刻,想到解冰當真有幾分武藝在身,背後必然有人教導,便也想到這解冰身後興許真有一幫血海深仇的死士,如那徐家百十號老卒一般的死士。又想到解冰能與自己直白說得這幾語,顯然是真的知道徐傑的出身,能調查得這般詳細,解冰背後的勢力只怕還不小。

想到這裏,徐傑起了一些惻隱之心,開口說道:“解大家,此地不宜多談,來日再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