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皇子讀書

下樓來請徐傑的小廝一聲喊,見得無人回應,又是喊道:“大江郡徐文遠徐公子,吳相公有請……”

“走了,剛才走了。”

“徐文遠離開了,剛剛離開。”

小廝聞言一愣,開口問道:“怎麽就離開了?可是有人惡了他不成?”

“沒人惡了徐文遠,他留了一首回文詩,隨後直接就離開了。”

小廝聞言,開口問道:“詩呢?人走了,留詩也行,小的也好上樓去給吳相公交代。”

一旁的楚江秋聞言,剛剛疊好收入懷中的詩,卻又只能拿出來,開口接得一句:“詩在這裏呢。”

小廝連忙上前去拿徐傑的詩。楚江秋卻是連忙打開又看了幾眼,待得小廝近前,開口又道:“這首詩是那徐公子送給奴家的,可記得一定要還回來啊。”

小廝聞言點點頭道:“我給你顧著,要是吳相公與那些老夫子不帶走,我一定給你帶回來。”

楚江秋聽明白了,又看得幾眼,好似要認真把詩文內容記住一般,便是知道徐傑手書十有八九回不來了,臉上不免都是遺憾之色。

待得小廝上樓稟報,又把詩文呈了上去。吳仲書接過詩文,看得一眼便是開口笑道:“這個徐文遠啊,難怪與我那兄長能成一路人,做派實在不同旁人啊。這回文詩實在不錯。聽聞徐文遠擅長回文詩體,倒是名不虛傳。”

夏文聞言,心中不明一松,興許是因為今日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興許也是因為徐傑當真就如夏小榮說的是個真正的君子清流,真的不那麽在乎虛名。

倒是一旁的解冰有些失望,三番五次想與徐傑當面而坐,不論是表達一些歉意,還是試探幾番,終歸還是想與徐傑緩和一下關系,能成一路人,引以為助力最好。即便不能成為一路人,一個如此才俊,關系緩和了終歸是有好處,對這摘星樓,對解冰這花魁大家的身份,都是有好處。解冰心裏,對徐傑多少還是有些歉意的。

解冰也接了一句,笑道:“吳相公,奴家這裏還有徐文遠的一首回文詩呢,乃是徐文遠上次到摘星樓所作,香蓮碧水動風涼,水動風涼夏日長,長日夏涼風動水,涼風動水碧蓮香。初讀之,讓奴家好一番驚訝。”

這首回文詩,就是上次徐傑隨手給那在三樓抓耳撓腮的夏銳寫的。香蓮碧水動風涼夏日長。

吳仲書聞言又笑:“解大家,你那首是夏,老夫手中這首是秋。想來還有春冬之景,只待下次再見識了。還記得謝中丞與老夫也吟過一首,乃是西湖應景回文,春湖一綠柳垂波映晚雲,也是極佳之作。徐文遠之回文詩,當真冠絕天下,單論回文詩這一道,可居首也。”

解冰便是又道:“吳相公,近來奴家還聽江南來的士子說過徐文遠一個名號,說他是回文妙手,也是有趣。”

吳仲書大笑起來:“好,這個名號不錯。回文妙手徐文遠,此道該以他居首,天下人才輩出,文風鼎盛。可喜可賀,今日不虛此行。當浮一大白。”

吳仲書提起酒杯與左右致意,隨後眾人皆是舉杯陪同,卻是也個個一臉羨慕。吳仲書之語,在這文壇是何等地位,便是這一語,也奠定了徐傑在文壇的地位。回文一道居首,就好像天下第一劍一般的名聲,如何能叫人不羨慕。

興許也是徐傑想要達到的效果,自從在那西湖邊上留了一首回文詩之後,徐傑似乎有意識往回文詩的方向去發展,專攻一道有成,必然也是名滿天下,這興許也是一條捷徑。如吳伯言那般名滿天下,是靠許多年一點一點的積累,如徐傑這般,也有一些投機取巧的意味。

解冰忽然想起了剛才小廝的話語,開口問道:“聽聞這首秋日回文詩是徐文遠寫給遇仙樓哪位清倌人的?”

一旁的小廝連忙答道:“正是,那清倌人名叫楚江秋,剛好與詩文末尾相合。那位楚姑娘還叮囑了小的,讓小的稍後把徐公子的手書帶下去還給她。”

解冰聞言眉頭一皺,等候片刻,待得那回文詩終於傳到了她手上,卻見她看了看之後,竟然直接收入了懷中,再也不拿出來了。

吳仲書左右飲了幾杯,開口又道:“解大家,既然正主都走了,那曲《木蘭花》就先唱一唱吧。”

解冰聞言點頭,琵琶聲已起,唱的就是那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走在回家路上的徐傑,心情極好。自從進了京城,就屬這幾天最為輕松,吳王夏翰登基的可能性不大,徐傑也不需那麽惶恐不安。歐陽正入京之事如今也順利辦成。

徐傑入京的目的,也就都達成了,已然別無所求。

徐傑邊走著,剛才在路邊攤販處吃了一碗面片,京城真的不同別的地方,即便是入夜的街道,依舊人來人往,街邊的攤販,似乎並不比白天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