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貽笑大方?(第3/3頁)

人多是這般,距離越遠,越是覺得美好。初見之時,腦中皆是美好的想象,多是恩恩愛愛卿卿我我。久而久之,許多事情就比不得最初的那份美好了。

連帶一旁的解冰,雖然手還在撫琴,耳朵早已豎了起來。

錢夫子讀完之後,隨後開口道:“此作實在是好,只是與秋稍微牽強了些,悲那秋扇,不過也是為了在說人心易變,此乃班婕妤之指代。”

秋扇的典故,來自漢代才女班婕妤,班婕妤本也是漢成帝的妃子,也是班超、班固的祖上,班婕妤被趙飛燕讒言所害,打入冷宮。自比是那秋天的扇子,過了夏天,就失去了作用,指代失寵之事。

吳仲書聞言,擺擺手道:“秋扇也是秋,自古言秋悲寂寥,秋意為悲,並無不可。”

吳仲書倒是為徐傑說了一句話。錢夫子聞言,點頭笑道:“吳相公所言有理,白居易有《長恨歌》,說那唐明皇與楊玉環,今日徐文遠此作,頗有幾分長恨歌的味道,甚好甚好。”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理當日願。就是說的唐明皇與楊貴妃。

夏文聽完,搖頭嘆了口氣道:“好一個徐傑徐文遠啊,老天眷顧啊,天生有才。”

左右七八人似乎也都聽出了夏文語氣中的一些無奈,只以為夏文是因為碰上了他人佳作之後,有些氣餒,內心有些不快。

便有一個剛剛被夏文招攬之人,心中思慮片刻,興許也是想著要在夏文面前表現一番,起身一禮之後,開口說道:“吳相公,學生以為此作乍一聽,是極好的。奈何經不住再一聽,再聽之下,便是貽笑大方了。”

吳仲書聞言一愣,疑問道:“何以見得?”

便聽那人又道:“這位大江徐文遠寫了這首七言詩,學生反復想了許多七言詩的平仄之格律,發現此作竟然出了格律之外,連格律都不通,何以成詩?”

吳仲書聽到這裏,面色一黑,開口問道:“足下是哪位?”

這人看得吳仲書面色黑了下來,以為吳仲書果真計較了一番,明白了過來。連忙再拜笑道:“學生杭州許仕達,見過吳相公。學生也是剛才不經意之下發現這一點的,相公興許是一時沒有在意。連詩文格律都不對,還寫出來教人笑話,這位徐文遠附庸風雅的本事著實不凡。”

許仕達何許人也?徐傑若在場,興許能想起來。當初在杭州望湖樓上,吳伯言當面,這位許仕達曾經也作了一首回文詩想要引起吳伯言的注意,奈何吳伯言誇了一句之後,便沒有了下文。

許仕達到了京城,自然也是為了走門路的事情,倒是走了運道。夏文身邊剛好有一個要為夏文去尋人才的屬官,出門走了走,就碰上了許仕達,帶了夏文面前之後,考教幾番,就留在了身邊。

今日許仕達起身說這一番話,一是為了在廣陽王夏文面前出彩,二興許也是有一點點私人恩怨。倒也不算恩怨,就是許仕達不服這位大江徐文遠。

吳仲書聞言,點了點頭,答道:“杭州許仕達,誰跟你說這是一首七言詩了?此乃詞,出自唐代教坊體裁,詞牌《木蘭花》。你非要用詩的格律去套,如何套得上?難道七字一句,八句一起,就一定是七言詩不成?這是哪位夫子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