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情仇錄》與飲血刀

夜半微涼,文會也散。大多數人皆在篝火邊慢慢入睡,歐陽正卻一個人往哪道觀瑞慶宮而去,拜著那佑聖真君玄天上帝,頭前話語所說,歐陽正當真便做到了,為那遠在汴京的大華朝皇帝陛下夏乾祈福。顯然歐陽正對那皇帝陛下,當真有幾分不小的情義。

回程的路上,歐陽文峰與徐傑同車而坐,甚至歐陽文沁也擠了進來。墨也磨了,筆也舔了,奈何徐傑卻是寫不了。

道路雖然還算平坦,但是這車架卻沒有多少減震的措施,稍微有些崎嶇不平,便也寫不成一筆字跡。這在車裏寫小說的事情,大概也就不成了。

歐陽文峰看得徐傑面前紙張上幾個大黑點,也見得徐傑停了筆,便是急不可待說道:“文遠兄,寫不了你便往下講,講故事也行。”

徐傑含笑搖頭,只道:“這故事講起來就沒意思了,繪聲繪色來講,那是說書先生做的事情,我卻做不好。”

歐陽文峰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便是又道:“那你告訴我一件事情就可以了,到底有沒有報仇雪恨,惡人勢力那麽大,到底能不能報得大仇?”

徐傑看著歐陽文峰,顯然不會去答,劇透這種事情如何能做?只道:“文峰放心,我回家便寫,這個故事十幾萬字即可,下江南之前必然寫完。”

徐傑對於這本武俠言情小說,顯然沒有多麽宏大的構思與篇幅,只是一個主線較為簡單的故事而已,便也是試水之作,劇情相對而言並不復雜,而且故事都在腦海中想定,下筆來寫自然是一氣呵成。

這本寫好,若真是反響極好,下一本小說大概就會不一樣了,當好好構思一番,當真也要升華一下,也寫出個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如此應該跟符合此時的主流價值觀,甚至也能勉強擠入大雅之堂。

再回到大江城,小院之中,徐傑還在繼續寫著小說,吳蘭香已然開始照著徐傑頭前寫的開始排版,徐傑給了錢,自然也就買回來了墨水紙張之類,也補充了一些遺失的活字。

一應半大小子在吳蘭香的指揮下,也是忙裏忙外不停。

小書房內,徐傑坐在案前奮筆疾書,一旁的小座椅上坐著歐陽文沁,地上卻還坐一人,正是歐陽文峰。

徐傑剛剛寫滿一張紙,兩人便是拿著就讀。還有一人在另外的廂房裏也在讀,便是雲書桓了,這小子似乎也被這武俠言情的故事吸引了。

待得讀完一頁紙,歐陽文峰從地上爬起來,又是一臉急切的模樣,便等著徐傑再寫滿一頁。

卻是徐傑忽然停了筆,開口問道:“文峰,你說這故事,起個什麽名字好呢?”

歐陽文峰想了想,答道:“便叫個《復仇錄》。”

一旁的歐陽文沁也道:“《復仇錄》不好,叫個《情仇錄》吧,有情有仇。”

男人與女人的心思終歸還是有別,關注的側重點顯然也不一樣,徐傑笑道:“《情仇錄》極好。”

說完徐傑又是埋頭急書。

待得午後,寫累了的徐傑,抄起長刀在院中舞了起來。歐陽姐弟坐在書房門口,看著徐傑一躍比人高,看得也是出神。

歐陽文沁眼中甚至泛起了一些光彩,那《情仇錄》裏的少年,正直善良,不屈不撓,正練就一身武藝。面前這個練刀少年,能文能武,似比那書中的少年更多了一番文才,似乎更是魅力不凡。

歐陽文峰此時看著徐傑手中翻飛不止的刀,也對那書中所寫的神功有了更直接的認知,看得也是津津有味。男兒當熱血,如今的文人心中對武人多有鄙視,卻是古人詩詞之中,何嘗又少了那仗劍行天涯?李白一曲《俠客行》,更是讓人向往。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豈不也是男兒該有的風采?

長刀練罷,雲小憐遞上來茶水,也遞來擦汗的布巾,口中還笑問:“少爺,十八手可練會了?”

徐傑摸了摸也開始慢慢發育的雲小憐頭上發髻,笑道:“還差得遠呢。”

雲小憐一臉的羞澀,連忙躲避幾步,說道:“少爺,小憐可不是小孩子了,頭可不能再摸了。”

徐傑便是調笑:“對對對,小憐不是小孩子了,是小媳婦了。”

雲小憐一把扯過徐傑手中正在擦汗的布巾,轉身就跑,便已是羞得不能再羞了。

徐傑卻還笑道:“小憐,我還沒有擦完呢。”

已然跑到大廳門口的雲小憐,腳步不停,卻還回過頭來答得一句:“便不給擦了,誰叫少爺亂說的。”

隨後雲小憐背影已然不見,徐傑便也只有用自己的袖子去擦臉上的汗水。

一旁的歐陽文峰卻是笑道:“文遠兄,你這小侍女不錯,叫人羨慕得緊,回頭我也在家中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