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那秀才,不同凡響

下得船來,何真卿準備的馬車早已等候多時,三人上了車架。便看何真卿還往碼頭上看了一眼那個身穿儒衫的挎刀少年,方才開口問道:“二兄,那少年是何人啊?”

二瘦便是聽得一問,不由自主露出一個笑容,答道:“那秀才,不同凡響,讀著聖賢詩書,卻是動手就能殺人,世間少見。”

三胖也湊上來一句:“這少年來自徐家鎮,想來何兄近幾天對那徐家鎮也該有所耳聞了,能文能武之輩,似有少年老成,又似有不拘一格。妙人也。”

“徐家鎮?”何真卿聞言微微沉思了一下,隨後又道:“我那寶貝女兒該是給他欺負了一番,近來練武越發起勁了些,這小子怕是有苦頭吃了。”

何真卿說完話語,也是淺笑出聲,倒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三胖聞言卻是淺笑道:“何兄,當也不知是誰要吃苦頭呢,這小子連二瘦都吃得死死的,你女兒,怕是鬥不過人家。”

二瘦聞言,面色一沉,便道:“胡說八道,這小子毛都沒長齊,何曾把老子吃得死死的了?老子要揍他,不得幾番,他就滿地找牙、痛哭流涕、跪地求饒了。”

何真卿看得二瘦說話模樣,又看了看三胖,已然對三胖話語信了幾分,只道:“看來回頭要去勸一勸月兒才好。江湖代有人才出啊,新一輩的人又該嶄露頭角了。”

何真卿所言,便是說徐傑是這江湖上新一輩的高手人物。卻是三胖聞言搖了搖頭道:“非也,這秀才,當不是江湖人,一心想考那進士,當那大官。”

何真卿聞言一愣,開始只以為“秀才”之語,只是個綽號而已,此時想來,又想徐傑的打扮,不想還真是個秀才。只道:“當官好,比走江湖好多了。只是我那女兒卻就喜歡走江湖,若是尋個文人才俊嫁了,那該多好。卻是她就看不上文人文縐縐的模樣。勸也不聽,當真是愁煞個人。”

何真卿的話語,自然是對自己女兒的疼愛,江湖事何真卿見得太多,多少今日鵲起之輩,過得幾日就身首異處。對於自己女兒而言,有個才子佳人的歸宿,那是最好不過的。

不想二瘦聞言卻是不喜,開口道:“何真卿,文人著實虛偽得緊,嫁給文人有什麽好的。江湖人多是真性情,嫁給江湖人便最好,不受那虛偽之人的鳥氣。”

三胖也道:“何兄,誰叫你就生了這麽個女兒,若是生了個兒子,便也沒這些愁人事。若是像我兄弟二人一樣啥也不生,那就更是不愁了。”

何真卿聞言也懶得再答,便是知道這兩人的性子,與這兩人說些正經事,那便是自討沒趣。卻是何真卿也不生氣,臉上的笑意,也顯得輕松真誠。

徐秀才也上了岸,沒有二瘦三胖那般有車接送的待遇。身後一眾少年郎,有人挑著包袱,有人擡著箱子,便往城裏走去。

大江郡城,古時候是戰地,扼守大江水道之邊,大江把大華朝劃分南北,此處便是戰時險要。如今太平了,便是富裕之地,水道來往,皆要路過此處,人潮帶來的,便是富庶。

城池極大,高墻青灰,城樓高聳。城內居民,二三十萬之多,南來北往的商旅行人,便是難以計數。

城內建築,與江南煙雨風情,頗有幾分相似,卻也帶有北地的方方正正的感覺。這座城,自古溝通南北,融合南北之後,也別具一番風味。

城內店鋪林立,樓角飛揚,紅墻綠瓦,青灰與白。遠遠還能望得城中心,更有高樓聳立,屋檐弧翹,飛角沖天。氣派非凡。

眾多鄉下少年郎,便是覺得眼睛都忙不過來了,四處觀瞧。

唯有徐傑並不那麽覺得吃驚,卻是在這街道人群之中,還要顧及著每一個人,以免有人走失了。在青山縣走丟了人算不得什麽,在這大江郡城走失了夥伴,那就是個大麻煩了。

徐虎背著一個箱子,一臉的戒備與擔憂,徐狗兒更是跟在徐虎身後,寸步不離。便是兩人心中都知曉,徐虎背著的箱子,裏面都是明晃晃的大銀錠子。一旁徐康徐泰兄弟二人也是一樣,兩人擡著一個箱子,也是銀錠子。

要說銀票這種東西,倒也不是沒有。卻是錢莊只在大城市有,青山縣那種地方,還真用不上銀票這種東西。江湖私貨生意,也多以現錢結算,便也導致徐傑出門,還得背著兩千多兩的銀錠子出門。

鐵背蛟龍吳子豪也隨著徐傑入了城,更在頭前引路,口中說道:“徐少爺,再往前不遠,就可以入巷子了,巷子裏第右手第五間,已經租好了,也尋人打掃過了,院落不小,住著必然是極為寬敞的。”

徐傑聞言答道:“真是有勞了,多謝多謝。”

顯然徐傑來之前,就托鐵背蛟龍在大江城裏租了個院落,以免入城之後,這麽多人沒有地方落腳。去住客棧的話,開銷就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