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可還有劍相會?

劍門關劍閣的劍客,淩雲大佛的刀客。不知怎麽的,就在這富水河旁邊的一個小鎮子裏過了個年。

世事無常,緣分如此。人生一路,便是說不盡的相遇。

還有一個少年秀才,這個少年秀才,也從來沒有去多想過這一輩子到底要做什麽,對於人生有什麽目標。

恣意人生,當真太過虛幻,面對現實,秀才也有羈絆。老奶奶與二叔的念想,就是想著這位秀才老爺能進士及第,若是中一個狀元榜眼探花之類,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至於高中之後,老奶奶與二叔便也沒有想過更多,只想著高中了就是官老爺了,就是高人一等,就是出人頭地,就是功成名就。就是普通人一輩子都不能仰望的人生巔峰。

少年對於這個功成名就與人生巔峰,也下了十足的努力,只為不讓至親失望。但是對於做官之事,少年也沒有多想過。

至於江湖逍遙,仗劍行千裏。秀才老爺也未想過,因為秀才對於人生,沒有那種孩童般的浪漫憧憬。江湖逍遙,換個角度,不也就是風餐露宿,不也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這麽過一輩子,又有什麽意義?

就如二瘦、三胖,江湖逍遙,不免也是一種落寞。落寞到兩個男人相依為命,鬥嘴為樂。

真要論起人生意義,越是看透了,越是無可追求,無可追求之下,方才會有恣意人生這麽一個虛幻的詞匯,恣意人生,換個角度,不過也就是隨遇而安,只求心安。

相反像徐狗兒,就顯得不一樣,不論獲得什麽,都是驚喜,發家致富,就是驚天之喜。若是能出人頭地,那就是夢想成真。

鐵背蛟龍的船來了,放了貨物,載上了徐家鎮的一眾少年,還有那蜀地刀劍二客。

二十多個少年,虎背熊腰的徐虎,徐康徐泰兄弟二人,略顯消瘦的徐狗兒,顯得拘謹的小刀兒,還有雲家兄妹。眾人都穿上了一件家人特意準備的新衣服,不想這些少年在外被人看輕了。但是鄉下人的眼光,如何準備,終究與真正城裏人的衣裝還是有區別的。

鄉下憨厚小子,氣質與模樣上,也不比城裏人那種玲瓏外向一些的感覺。終究還是有區別。

鐵背蛟龍的船上,也還有別的貨,遠的直走江南,近的也到大江郡。鐵背蛟龍吳子豪,其實也並非總是要親自押送貨物,只是知道徐家鎮的秀才少爺要去大江郡,要搭便船,所以親自走這一趟來送送。

私貨主要都在徐家鎮放下了,船裏的正常貨物,其實也不多。沿途之上,便也還在碼頭載上了許多江湖來往之人。賺點船資,也是收獲。

二瘦與三胖,顯然也知道秀才老爺是到大江郡城去進學的,兩人似也不那麽著急去看錢塘大潮了,卻也沒有說要留在大江郡。

人活著,總要有點目的。就如這兩人爭執大潮的時間,然後親自往江南去看,就是一種生活的目的。錢塘大潮,海水倒湧,如黑雲壓城,聲勢浩大,氣勢非凡,舉世聞名。

人生不得一見,當真是遺憾。兩人去江南數次,都錯過了時節,要麽有事要先走,要麽到晚了。

年輕時候,似乎每天都有做不盡的事情,每天都忙忙碌碌。人生剩下來的,其實也多是遺憾。

船頭劈風斬浪,兩人背負兵刃立在船頭,中間夾著一個秀才老爺,秀才老爺身後還有那鐵背蛟龍。

“秀才,到得大江郡,那鳳池山上的何真卿應該要請我兄弟二人喝上一頓。你去不去?”三胖開口問道。

徐傑聞言,搖了搖頭道:“胖子,你倒是臉大,別人憑什麽請你喝一頓?”

三胖聞言,老臉一紅,口中說道:“秀才老爺,你端端是不知道我兄弟二人的厲害,這回是心情好,所以別人來請得動,若是放在十年前,請老子去喝酒,老子還懶得去。”

徐傑聞言大笑,心中可不認為有幾個人能受得了這兩個難伺候的怪人,只道:“胖子,蹭吃蹭喝都被你說得這麽有面子,世間的厚臉皮,就屬你了。”

三胖大窘,二瘦卻是也笑道:“若是來請老子,老子就不去。”

三胖聞言,眼眉一低,不屑道:“二瘦,你別裝清高,朱斷天的酒,你不是喝得興高采烈的?”

二瘦撇了撇嘴:“老子那是口渴難耐。”

徐傑笑而不語,只是負手立船頭,冷風拂過,並不寒冷,反而有種暢快。

河水翻滾,波浪有聲,順流而下,已然是急速。

鐵背蛟龍站在身後,便是連連發笑,最近這段時間,鐵背蛟龍吳子豪,雖然似乎受了一番劫難。卻是這劫難之後,吳子豪反倒心情越發好了起來。

平常裏與喝酒吹噓,開口就是老子與那蜀地楊氏高人在徐家鎮如何如何把酒言歡。旁人來問,那位蜀地楊氏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