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9章 聲東擊西(第2/3頁)

“葛嬰等亂徒匪盜,統統都該死!定要除去這群南征軍中的敗類!”

如此想著,安圃和尉驚令大軍加速前行,前鋒連續殲滅了在野外劫掠搜糧的幾股亂兵,但就在他們向縣城趕路時,一支數十人的斥候,卻攔在了前方!

雙方都警惕地看著對方,稍後,數騎縱馬過來表明身份,大呼道:

“可是從豫章北來的南征軍?”

安圃的斥候也上前接洽:“正是三關安都尉,已復南昌,奉君侯之命至此!”

那騎從被引到近處後,驗明符傳後,下馬作揖道:

“安都尉,東門都尉奉君侯之命,東進略地,數日前聞亂兵寇鄂縣,遂揮師攻之,眼下正在進攻縣邑,請安都尉助陣!”

……

鄂城屹立在江邊,此城比安陸縣城稍大,有五門,各以所向為名,十多年前,安圃、驚曾隨黑夫攻克過此城。

等安圃和尉驚帶著大軍靠近東邊的鐵山門時,才發現自己還是晚了一步。

城墻上綻開了朵朵血花,是兩次攻城留下的痕跡。

城內外上滿是屍體,五門皆已大開,寫有“武忠”的旗幟在城樓上,一支軍隊正在收拾戰場,給還沒死的亂兵補刀,並收走他們從鐵山搶走的兵刃。

東門豹正盤腿坐在路邊,手持一個碗喝酒,見安圃、尉驚過來,不由大笑道:“安圃、驚,汝等是爬來的麽,怎來得如此之慢?乃公都已打完半晌,喝完一鬥酒了!”

安圃、尉驚面面相覷,一時間有些尷尬。

他們聽說,東門豹就帶了五千人,亂兵在裹挾部分鄂縣民眾後,也差不多是這個數,更奪取了許多鐵兵,占據城邑,以逸待勞。

本該是勢均力敵的局面,誰能料到,東門暴虎不講道理,只花了短短一個時辰,便已破軍陷城,殲滅亂兵!

究竟是亂兵太不經打,還是東門豹太過勇猛?

他們只能朝東門豹行禮,唯唯應諾,這廝不愧是武忠侯麾下首席戰將,不服不行。

尉驚對東門豹亦是以兄長事之,聊了幾句後問道:“東門都尉,葛嬰與那‘楚王’呢?”

“賊子葛嬰太滑頭,搶在乃公進攻前,便帶著一千人坐竹筏渡江跑了。”

東門豹又飲了口酒,卻並未因葛嬰脫逃郁郁不樂,而是得意地指著城樓處道:“至於‘楚王襄強’?在那呢!”

安圃和尉驚過去一瞧,這才知道,繼位僅三天的“楚王”襄強,在投降之後,又被東門豹梟首,此刻正連屍帶頭,一起吊在城樓之上,隨著風來回晃蕩……

像一條死狗。

這亂世裏,第一個草頭王,卒!

……

“按照君侯在沙羨定的規矩,鄂縣被破壞得太嚴重,不但要減租,更要直接免租三年,並焚毀欠官府的債券,讓逃走的百姓能回來耕作,勿要讓此地流民賊寇越來越多。”

與東門豹同行的軍法官叫“怒”,他是黑夫在安陸縣的老相識,也在南征軍中做了兩年軍正丞,地位與去疾相當。

怒一如其名,額上兩條粗眉毛,為人嚴肅,是少數能勒住東門豹這匹野馬的人,此刻正一板一眼地為鄂縣制定恢復計劃。

“至於擇一惡吏誅之?看來是不必了……”

因為鄂縣的令、尉、丞,已被葛嬰五馬分屍,三人在亂兵臨城時,為保護民眾而戰鬥到最後一刻,怒也是秦吏,物傷其類,敬其忠於職守,讓人好生安葬了。

嚴懲亂兵,治民和恢復秩序的事交給怒來辦,東門豹則只關心黑夫交給他的軍務:

“君侯在沙羨、州陵向富戶、中家借糧,只能讓七八萬軍民多挨半個月,總是聚集一處不是長法,於是吾等奉君侯之命,率軍五千東來,本欲分兵就食,但這鄂縣被亂兵鬧了一遭,恐怕是無糧可取了……”

他已飲酒兩鬥,倒是還沒喝醉,問安圃和尉驚道:“豫章那邊的糧食,能運過來吃吃麽?”

尉驚搖頭道:“從南昌到鄂城,走陸路的話,六百裏饋糧,不易。”

“下雉、潯陽的存糧倒是近些,只是數量不多,再借向富戶中家借點,運過來,可使吾等萬五千人,維持一月。”

“一個月夠了,一個月時間,足夠我打到對岸去!”

東門豹站起身,叉著腰,看著鄂城以北的濤濤大江,對面有一座城邑,在江霧中若隱若現。

當年,他們正是隨黑夫從邾至鄂。

如今,卻站在鄂地,北窺邾城。

東門豹舔了舔嘴唇:“對岸可是衡山郡首府,肯定有許多糧食。君侯的命令,本就是讓我與汝等合軍,再打著武忠旗號,大張旗鼓,做出跨江進攻邾城之勢!”

邾城並不空虛,起碼有五千守卒,聽說是從九江郡、東海郡那邊調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