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嗣親血脈

楊通龐大的身子擋在前面,沒注意身後的譚高躍來,倉促間雷棟避開對手舉刀去擋。

譚高拼死一擊,雷棟左肘被刀鋒刺中,傷處幾可見骨。胸前更是多了一條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痕。

楊通殺得興起,轉頭一看兄弟受傷,怒喝一聲狀似瘋魔。

肉山般的身體竟然騰空而起,雙手各握著一個石凳,揮舞起來朝譚高砸去。

譚高格擋第一下,口吐鮮血,第二下,刀刃碎裂,第三下胸口砸出一個洞來。

殺人之後,楊通像只肉球般在地上一滾,又砸斷了鄭彪的小腿,帶著身後的兄弟往亭外殺去。

所有的明教徒悍不畏死,只是可惜他們人手太少了,官兵追剿幾個月又是人人帶傷,實力不濟之下又錯誤地估計了楊通的實力,才有此敗。

遠處一個瘦削的教眾,竟然躍下水中,想要逃跑。

楊通神色一動,道:“老四,抓住他。”

就這麽一個怕死的,便極有可能從他嘴裏問出話來,知道了他們的老巢,好去一網打盡。

呂泰玄水性最好,輕笑一聲放開了身後的楊天愛,躍入水中不一會提溜上一個黑衣人來。

畢竟是鹽販出身,即使是和反賊火拼,楊通等人也沒有報官的習慣,丟下這滿地的屍體,帶著活捉的那個,匆匆離開。

楊通出了一身的汗,邊擦邊道:“好久沒有動手了……”

雷棟起身道:“我先去審一審那個小子。”

楊天愛不滿地道:“五爺爺,先別動,先讓我給你塗好這金瘡藥。”

……

在譚高和鄭彪剛剛離開之後,方妙憐便去叫方七佛。

方七佛一副送菜郎打扮,進到府內,卻看到聖女身邊的人,都在忙裏忙外收拾東西。

進到房內,先是看了一眼躺在搖籃裏的嬰兒,小家夥看見他之後,笑的十分開心,嘴裏直冒泡泡。

“聖女,這是?”

方妙憐利落地收拾,一邊道:“譚高不聽我的話,強要去殺楊通,我料定他必然出事,此地有可能會暴露,不如早日搬離。

這些人入教晚,當初以聖教之力,在兩淮廝殺奪利,我跟隨義父曾親眼見到楊通兄弟六個,一刀刀拼出了鹽王的名號。如今聖教衰落,還強要去刺殺,不是送死是什麽。”

方七佛楞了一下,嘆了口氣道:“可惜了這個院子,清清白白又戶籍地契,本可以讓樂兒安穩長大。”

方妙憐飄出一聲輕哼,神色似乎有些生氣,凝脂般的雪白纖手輕輕捧起自己的兒子,道:“走吧,估計譚高他們已經死了。”

方妙憐帶著兒子,鉆進方七佛賣菜的車中,不一會從後門離開。

過了片刻,砰地一聲,打門被人砸開。

一群人沖了進來,尋了半天,也只有一群臨時雇傭的外圍下人,問他們都不知道主人家到哪去了。

只知道這裏有一個婦人,帶著自己的兒子,平時根本不出門。

楊通臉色陰晴不定,甚至看上去有些緊張,剛才審問出來,說是聖女方妙憐懷了一個孩子,說是明王轉世,但是卻風言風語傳道是被俘之後遭到淫辱所生的孽種。

楊通馬上就想到,方妙憐那個尤物,艷極無雙,是他生平所見最媚的女人。

這樣的人,放在自己寶貝兒子面前,簡直就跟在餓了三天的狗跟前放一根肉骨頭一樣。

在萬歲營,這塊羊肉,能落到別人嘴裏?

楊通心中砰砰亂跳,如果是真的,那麽這個孩兒……

想到此處,他的心裏激動的如同當年做成第一單買賣一樣,渾身的躁動不知道如何釋放。

“快!派人到處找找,我回一趟汴梁,記住,萬萬不能傷到那個嬰兒,哪怕是放走了他們,也不能下死手。”

……

汴梁城,楊霖心中十分輕松,剛剛送走了獻捷的大軍,契丹人也如自己所願,陳兵邊境。

滿朝文官,頓時閉了嘴巴,誰也不敢再說裁撤西軍。

朝廷派姚古率兵五萬,前往河北防備,然後派遣使者到契丹,說明大宋沒有惡意。

前去出使契丹的,不是別人,正是秦檜。

他死的老婆,是蔡京的小姨子,是童貫的幹女兒,是王珪的親孫女。

這麽多人,都讓這件案子成了懸案,坊間傳聞是他的同窗好友楊霖所為,但是卻沒有人敢在明面上說。

為了補償王家,這些人便合力將秦檜提拔了起來,正好他也算是有了進士功名。

秦檜心裏也十分復雜,楊霖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願意相信也不知道楊霖為什麽會殺害自己的妻子。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他確實再也沒有踏足昭德坊,遙想當初在揚州,秦檜進楊府都不用提前通報。

昭德坊內,段妙貞揚起臻首,星眸眯起,陶陶然發出貓兒般的嗚嗚聲,白皙修長的喉嚨努力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