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我們是兄弟

“我們是兄弟!”

唐仁信誓旦旦的說道:“官家派了某來,而不是歸信侯……知道歸信侯吧?”

土人們一陣騷動,面帶懼色。

“可是那個……當年鑄京觀的那個沈安?”

唐仁矜持的點點頭,“正是。”

年輕人問道:“那歸信侯在汴梁嗎?”

“對。”見對方怯了,唐仁馬上就正色道:“某當年為官就是在歸信侯的手下,他老人家教導某做人要實誠,要說話算數,要以德服人……”

被反剪雙手的楊泉咬牙切齒的在發狠,若非是一絲理智尚存,他絕對會揭穿沈安和唐仁的真面目。

什麽實誠,那是面具。

說話算數,那是做夢。

以德服人,不服的打斷腿……

這唐仁跟著沈安旁的沒學會,無恥和狠辣倒是學了個像模像樣。

但現在他身處險境,必須要靠著唐仁才能脫困,所以只得暫時忍耐。

任何時候,年輕就代表著活力和接納新事物的快捷。

年輕人意動了,問道:“我等下山怎麽養活自己?”

幾個‘老臣’在給年輕人分析,“宋人狡黠……上次某在漢人的集市裏聽說過那個沈安,說是無恥之尤,說話像是放屁……”

“宋人不可信,咱們還是要在山上才好,一旦下山就變成了待宰的獵物,這是自己給自己挖陷阱呢!”

“那個好說……”

唐仁走近兩步,和楊泉幾乎觸手可及。

“廣南西路有不少良田,可卻無人耕種,若是你等下山,那就編為村子,依舊聚居,沒人會幹涉你等……”

打散最好,但沈安的來信裏說過此事不可為。

步子過大會扯著淡。

會扯著淡?

唐仁不禁邁出一大步,越過了楊泉。

沒怎麽扯著淡啊!

他正在琢磨著沈安這話的含義,楊泉已經感動了。

唐仁已經走到了土人的前方,對方只需一伸手就能抓住他。

楊泉覺得唐仁是來解救自己的,所以奮力掙紮了一下。

而那兩個看押他的土人也被唐仁的舉動驚住了,一時間竟然放松了些,就被楊泉給掙脫了。

好人呐!

楊泉心中默默給唐仁叫了無數聲好漢子,然後後腿拖著一支箭矢,竟然健步如飛。

“他跑了!”

土人們怒了,唐仁笑道:“某在,某在。某比他的官還大,你們賺大了。”

“鈐轄!”

隨行的將士們慌神了,有人喊道:“救出鈐轄!”

“救個屁!”

唐仁義正言辭的道:“這些都是咱們的兄弟,某是自願過來和兄弟們商議大事,別喊打喊殺的,這樣不好。”

楊泉感動了,心想原來唐仁是這般的義無反顧,那麽他拿自己來引誘土人的事兒就算了吧。

而將士們感動之余卻多了欽佩。

“唐鈐轄竟然無畏如此……”

“剛才楊知州都被嚇壞了,醜態畢露。看看唐鈐轄,他還在笑……”

“真是無畏啊!”

一群人在贊美著唐仁,可他卻把腸子都悔青了。

馬丹!某只想試試會不會扯到淡,結果淡沒事,人被控制住了。

楊泉回身,熱淚盈眶的喊道:“某願意回去,唐鈐轄,某願意回去!您回來,回來呀!”

他拼命的掙紮著,兩個軍士抱著他,其中一人喊道:“咱們不能被抓住兩個,否則誰來指揮?知州,穩住,穩住!”

穩個屁!

徹底被唐仁感動的楊泉恨不能沖上去,至於什麽指揮,那和他有屁關系。

這個時候一旦指揮失誤,導致唐仁倒黴,那責任誰來擔?

大家都有數,所以見到楊泉不肯應承,都不禁有些齒冷。

“都是兄弟,某在這裏無事。”

唐仁皺眉看著情緒激昂的宋軍,罵道:“都滾,滾遠些。”

回過身,他對年輕人頷首說道:“此事你做不得主,誰能做主?”

年輕人感動的道:“某的爹爹。唐鈐轄,您是個好漢子,某佩服您。”

馬丹!這事兒好像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啊!

唐仁痛恨自己剛才的口滑,讓年輕人提出了一個他無法拒絕的條件。

要想解決問題,跟著我上山吧。

上山,這個詞在大宋的含義就是嗝屁了。

而且他很心虛。

那些土人可不是善茬,要是去了山上……說不定回過頭就會成為山裏野獸的食物。

我曰!

咋個辦?

他有些無措。

那幾個‘老臣’在盯著他,但凡發現一點不對勁,就會和年輕人低聲說話,顯然他們並不信任唐仁。

唐仁覺得那些目光和狼差不多,他知道自己必須要自救,而且速度要快。

這些土人顯然對大宋沒有什麽認同感,什麽鈐轄知州在他們的眼中就是臭狗屎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