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沈某人的心胸真的很寬廣

青澗城就建在東山上,青澗河在邊上流淌而過,灌溉著無數田地。周圍有堡寨和主城形成犄角之勢,互相掩護,易守難攻。

“這裏地勢險要,前可攻擊無定河一帶,比如說綏州,進而攻占米脂……”

站在城墻上,種諤氣度自顯,指點江山,自信之極。

往後他就是這麽做的,一步步的打磨,瞄著橫山一線……從此大宋在此間對西夏就形成了戰略優勢。

這人就是性子殘忍了些,而且有些自矜什麽文武雙全,否則沈安會很樂意和他交個朋友。

站在城上看著周圍的堡寨,安全感大增。

“那些番人放牧,看似自在,可西夏人要是來了,他們就得指望咱們開城接納他們的牛羊,否則就會血本無歸,所以招納番人入軍很是便宜。”

種諤拍著城頭,心中豪情萬千。

“中原的兵不行嗎?”

這一路沈安看到不少軍士都是番人,心中有些不解。

“不行。”種諤搖頭嘆息:“時日久了中原的兵都會思念家人,毫無鬥志。”

這是兵制造成的後果,卻沒法解決。

“除非是輪換。”這個是沈安所推崇的辦法。

“樞密院不會同意。”說到樞密院時,種諤有些不滿,“這裏是青澗城,不是汴梁,什麽規矩都應當變一變,而不是墨守成規。”

“回去某會找富相商議。”

沈安負手下了城頭,留下個呆呆的種諤。

“他說回頭幫忙和富相說話?”

沈安那麽好心嗎?

手下將領說道:“知城,那沈安畢竟是名將,名將名將,不能顧全大局算什麽名將?”

“他不算名將!”種諤嘟囔著,但眉間卻多了振奮之色。

內部有什麽矛盾不打緊,但面對外敵時必須要拋棄前嫌,攜手禦敵。

“兄弟鬩於墻,外禦其侮。”

種諤看著清晨的陽光從東邊升起,贊道:“當年某在他的手上吃過虧,折家也是靠著他度過了危機,折克行更是靠他成為了官家心中的名將胚子,嗨!胚子!否則折家如何能和種家相比?”

將門之爭不只是名聲,更多的是資源。

你牛筆,自然家族子弟能獲得的資源就更多。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話從來都不假。

所以折、種兩家為了將門第一的名頭爭鬥了許久,如今卻是折家占據了上風。

但沈安的一番暗示卻很是大氣。

只要是對大局有好處的事兒,你種諤只管說,某會為你籌謀。

“這人……竟然心胸如此嗎?”種諤微微擡頭,深吸一口氣,“某往日卻小看了他。”

他帶著眾將緩緩下城,迎面來了個軍士,近前稟告道:“知城,方才西夏使團那邊有人來抱怨,說是淩晨您派人去送早飯,那幾個人不要臉,瞅見女人就動手動腳的,還說您是……說您是……”

種諤對犯錯的手下從不寬恕,而且懲罰之狠,大抵能讓文官們瞠目結舌。

種諤面無表情的道:“是什麽?說!某不處罰你。”

軍士說道:“說您是個色胚!”

臥槽!

種諤大怒,咬牙切齒的模樣嚇壞了軍士,趕緊跪下請罪。

“去,查清楚是誰幹的,某要殺了他!”

種諤真的是想殺人了,他大步過去,那跪下的軍士如蒙大赦的爬起來,一溜煙就跑了。

“去查!馬上去查!”

種諤的眼中全是殺機,“隱藏住消息,莫要讓沈安和陳忠珩他們知道,否則這便是罪責。”

他有些頭痛,若是沒有使團在的話,他能一手把這事兒給壓下去,可陳忠珩在啊!

至於沈安,他同樣是半個軍中人,對這等事只會一笑置之,可陳忠珩不同,他是官家的眼睛,看到什麽都會回去稟告。

這要是被官家知道了,一個治軍不嚴的名頭是跑不掉的。

這對於一心想做名將,振興種家的種諤來說就是一次重擊,所以他必須要掩蓋此事。

城中漸漸多了肅殺之氣,那些軍士在搜尋打聽著消息,很快就有了結果。

“知城,有人看到那幾人進了咱們使團的駐地!”

臥槽!

來稟告的軍士發現種諤眼睛都紅了,心想那誰……應該是沈安吧,竟然這樣坑人,也不怕知城找他拼命?

種諤壓住火氣,“走,看看去。”

他帶著人去求見沈安。

沒有任何阻攔,他一路被引到了前廳。

前廳裏沈安和陳忠珩都在,還有隨行的幾個官員,以及兩個便衣男子。

“……我等進去之後,發現西夏使團裏的人大多在避開一個房間,就想辦法試探,可他們隨行的人機警,兩次都被叫住了,正在此時有個女人出來,小人就裝作色胚去調戲了一番,那些西夏人怒的不行,就顧著和小人糾纏,他就趁機看了那屋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