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王安石

古往今來,最鼓舞士氣,最容易拉近關系的方式不少,可最有效的卻是一起喝酒。

一起喝過酒,一起那個啥的,最容易成為死黨。

下了衙之後,沈安帶著禮房的令史等人去了東雞兒巷。

五丈河穿城而來,人站在樓上,能看到河面上淤積的浮雪,河水仿佛停止了流動。

汴梁不是個建都的好地方,北邊無屏障,這也是後來被金軍橫掃的原因之所在。

但唯一的好處就是水。

汴河、金水河、蔡河、還有眼前的五丈河,四條河流穿城而過,每日給汴梁送來了無數物資。

而這些河流連接運河,運河一直延伸,通往各地。

“這就是水城啊!”

換了便服的沈安不禁發出了感嘆。

夜色漸漸降臨,燈籠點起,光線被雪地反射,看著很是柔和。

“待詔。”

唐仁出來了。

遊廊上有些雪水,唐仁出來時差點滑了一跤。

他扶住欄杆笑道:“待詔怎地不進去?”

他表達了投靠的意思,這是個好兆頭。

一個好漢三個幫,沈安需要幫手,這樣才會在未來的歲月裏不至於孤軍奮戰。

“待詔,王安石來了,就在隔壁。”

東雞兒巷最多的就是青樓,可官員自然不能大大咧咧的去那裏。

所以沈安請客來的是酒樓。

遊廊的邊上掛著一只燈籠,光線散漫。

借著這個光線,沈安看到了些許崇敬。

“卻是不認識。”

沈安不知怎地就絕了去隔壁拜訪的念頭。

王安石啊!

那個大名鼎鼎的名字!

唐仁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有些異常,就說道:“王安石一心想在州縣做事,為此多次拒絕了朝中召喚他進京為官,這次任職度支使判官,聽聞也有些不情願。”

度支司差不多就相當於是後世的戶部,而判官可不小。

這樣的官職竟然也無法吸引王安石?

這人果真是拗相公啊!

“待詔,高麗使者金誠道那邊,今日說是又去了遼國使館……大概是要破釜沉舟了。”

唐仁有些焦慮,他擔心金誠道一旦去信國內,加油添醋的黑大宋一通,高麗人說不定就會成為大宋的對手。

這年頭藩屬國可是稀罕貨色,要是少一個的話,大抵和後世某個地方一樣,從上到下都要沮喪一番。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沈安,鐵定要倒黴了。

沈安拍拍欄杆,笑道:“金誠道這是在詐,明白嗎?”

金誠道上躥下跳的,全都落在了沈安的眼中。

這種貨色大抵就是想通過這樣的上躥下跳,來讓大宋感到緊張,從而獲取討價還價的籌碼。

“官家沒處置我,金誠道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他要是聰明,那就該趕緊上疏官家,表示高麗的忠誠,否則遼人可不是善茬。”

唐仁諂笑道:“待詔,下官可是您的人啊!”

你別哄我,不然我要是應對錯誤了,這小小的主事可是說丟就丟。

這年頭的再就業形式也不大好,唐仁的顧慮很實在。

沈安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跟著我,有肉吃!”

隨後沈安就進去和禮房的人喝了幾杯。

他本還年少,而且在家幾乎就不喝酒,所以幾杯酒下肚,這人就有些暈了。

“叫掌櫃的來。”

沈安喝了一口茶水,有令史見他面色發紅,就起身道:“這幾日待詔忙碌不休,怕是累壞了,要不小人送您回去?”

這特麽就是在睜眼說瞎話!

室內的光線不錯,大家都看到了沈安的面色發紅,這分明就是不勝酒力了好不好!

那令史卻說是勞累過度……

這馬屁拍的極其自然流暢,堪稱是第一流的水準。

沈安笑了笑,這時掌櫃進來了。

“見過待詔。”

“你認識我?”

沈安覺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嘚瑟。

哥也是汴梁名人了啊!

掌櫃豎起大拇指,贊道:“待詔弄的炒菜和香露都是好東西,小人有幸在暗香那邊見到過待詔。”

掌櫃目露懇求之色,大抵是想和沈安拉近關系,以後也好近水樓台。

這事兒還是王天德的鍋。

王天德原先只是個中下等身家的商人,在汴梁不算是什麽。

可這人的命真的不好說,就在王天德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了的時候,他竟然在樊樓被沈安給攔住了。

若說做生意是修道,那麽在認識了沈安之後,王天德就已經是得道飛升了。

提起王天德,汴梁無數人都在羨慕嫉妒恨,都說這人竟然是人在家中坐,財從天上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不拉個交情那就是蠢貨了。

沈安笑著問了他的名字,然後說道:“此處的錢你若是信得過,那就等明日我叫人送了來,若是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