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西廠老人,昔日威風

樓蘭城,這裏就是耶律大石的行宮之所在。耶律阿依盧造反以來,遼國皇室分崩離析。耶律大石被派駐在西北路如此偏遠的地方受到的監管本就力度很小,更何況現在皇室已經名存實亡,耶律大石更加變成了西北路的土皇帝。

想當初耶律大石剛剛到西北路時,他手下僅僅帶了不足三千人的親兵衛隊。而現在呢,耶律大石手下有近十萬大軍,其中光騎兵就有三萬余人。手中所掌控的領地足足有五個鎮州城那麽大,在西北路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了。

一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人,耶律大石內心實際十分自傲,否則他也不會僅僅只帶萬余人就直接去圍了鎮州城。當然,一味的自傲跟傻實際是一個意思。自傲可以,但你要有自傲的本錢。耶律大石絕對有自傲的本錢,在圍困鎮州城之前,他派人去探查了鎮州城七八次,自己也去了好幾次。在這麽多次的探查當中他不止摸清了鎮州城的兵力虛實,同時還大概估摸出了耶律雅裏的性格。他敢帶著萬余軍隊就去圍困鎮州城就吃死了耶律雅裏不敢帶兵出來迎戰。

鎮州城在耶律雅裏的手裏並沒有體現出任何優勢,但是耶律大石卻在梁薪派兵控制商道收取關稅以後發現了鎮州城的重要性。鎮州城比之河洛夏利更加靠近裏德南堡那邊的幾條商道,如果據守鎮州城,那麽就可以和裏德南堡互成犄角之勢,進可攻退可守。

耶律大石對鎮州城志在必得,而此次卻遭逢如此大敗,這讓他心中如何平衡。剛剛回到樓蘭城的行宮之中,耶律大石的妻妾一下湧上來甜甜地叫著:“王爺……”

“滾!都給本王滾!”自從皇室不復存在以來,耶律大石就自封了“西北王”,故而會被稱為‘王爺’。耶律大石一腳將房間的書桌踢飛,他大聲吼道:“此仇不報,本王誓不罷休!”

“呼呼……”耶律大石重重地喘了幾口大氣以後慢慢平靜下來,他走到房間內的一張椅子上坐下靜思片刻後耶律大石對著門口叫道:“來人啊,給本王傳李旬陽過來。”

“是!”門口傳來回應聲,耶律大石從椅子上站起身自己將自己踢飛的書桌扶起來,然後將地上的物品一件一件的撿起來放回在書桌上。房間裏的擺設又恢復到之前的樣子,仿佛耶律大石從來就沒有踢過書桌,從來沒有發怒過一般。

“王爺,李旬陽求見!”門口傳來聲音,聲音有些柔弱,似乎中氣有些不足。耶律大石淡淡地應了一句:“進來。”

吱呀。房門被人推開,一個身穿一身布衣的年輕人走進房間內對著耶律大石單膝跪下道:“微臣李旬陽參見王爺。”說完這句話李旬陽咳嗽了幾聲,那毫無血色的臉因為這一通咳嗽倒是有了一絲紅潤。看李旬陽那單薄羸弱的聲音,不難猜出他的身體狀況並不好。

耶律大石起身去將李旬陽扶起來,他嘴角露著淡淡的笑意,笑容顯得很真誠:“旬陽,本王跟你說過,你身子骨弱遇到本王就不用行禮了。”

李旬陽道了一聲“多謝王爺”然後站起身來,他從衣袖中抽出一條手帕再度咳嗽了兩聲。咳嗽完後李旬陽道:“君臣之禮豈可隨意僭越,微臣感謝王爺厚愛,但微臣身體再弱總不至於連下跪行禮這種微弱小事都辦不到。”

耶律大石笑著點了點頭,也就沒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麽。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李旬陽坐下,李旬陽道了一聲“多謝王爺”然後在位置上坐下,耶律大石開門見山地說道:“此次本王帶兵前去圍困鎮州,結果卻慘逢大敗。如此敗仗自本王從軍以來就從未遇到過,實在是羞於提及啊。”

“勝敗乃兵家常事,王爺不必介懷。這一次雖然敗了,但也敗的並不算丟人。我們算漏了一個強勁敵手,有此失敗也算情理之中之事。”

“情理之中?旬陽口中的強勁敵手是?”耶律大石微微一怔,頓時對李旬陽口中那強勁敵手有些興趣。

李旬陽微微吸口氣後道:“此人名叫梁薪。”

“梁薪?”耶律大石念叨一聲後一臉疑問,他是從天祚帝還在世時被派到這西北路的,那個時候梁薪還聲名未顯,所以他對梁薪尚且還不熟悉。

李旬陽整理了一下思緒後道:“王爺可能對此人還不太熟悉,但是此人卻是一個名震天下的人物。當初王爺剛被派駐到這西北路時,梁薪那個時候剛剛開始發跡。他原本是大宋皇宮裏的一名小太監,但是短短數年時間就做到了大宋一字並肩王,權柄之大大宋幾乎無人能出其右。”

“哼,此人定是極會溜須拍馬,本王太了解宋人皇帝了。誰懂得阿諛奉承誰就能平步青雲,吏治大事如此兒戲也難怪他們一直要向我們遼國俯首稱臣。”耶律大石不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