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西北邊關,趙桓蛻變

西北。這裏算得上是大宋的門戶,無論是西夏還是大遼,亦或者是現在的大金。這三者想要攻入大宋都免不了要路過西北,故而西北的軍隊一直以來都是大宋之中最具有戰鬥力的軍隊。

趙桓跟著童貫一起來到西北後一直都不是很習慣,這裏的氣候、環境、飲食跟汴京的比起來實在相差太遠。以至於剛來西北的一個多月裏面趙桓全都在上吐下瀉。

按照歷史上的原型來說,趙桓本應該是一個軟弱、偏聽偏信的悲劇君王。但是因為梁薪的到來,歷史的軌跡已經偏移。趙桓在位的時間還不足一個月就被罷免,他既沒有做出拜罷二十六位宰執大臣的壯舉,也很幸運的沒有被金人抓走最終客死異鄉。

黃沙滾滾,一支馬隊揮舞著馬刀追趕著一支青唐羌族的馬隊。很明顯後面緊追不舍的馬隊對於追擊十分有經驗,他們不斷用手弩和套馬索襲擊著青唐羌族的馬隊。隨著追擊的進行,青唐羌族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到了最後青唐羌族的人反應過來,他們幹脆就不跑了。與其被這樣逐個擊破,還不如勇敢面對,能殺多少就殺多少。

看見青唐羌族的人停下來,後面追擊那馬隊中的頭領放慢馬速帶動著整支馬隊慢慢前進。頭領從腰間拉出一柄明晃晃的馬刀,他用刀將自己的左手掌割破,然後伸出舌頭將刀刃上的血跡舔幹凈。頭領一臉迷醉,似乎鮮血的味道在他看來就是這世間最美麗的美味一般。

看著頭領這怪異的表現,青唐羌族的人都感覺內心的壓力有點大。突然那馬隊首領大吼一聲,長刀一揮整個人帶頭就沖向了對面青唐羌族的馬隊。

那群青唐羌族的人倒也沒有膽怯,他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要在臨死前多拉幾個墊背的而已。他們也同樣大聲叫喊著,聲音中充滿著視死如歸的悲愴。

追擊的那支馬隊明顯配合默契訓練有素,雙方剛一接觸青唐羌族的人瞬間就被斬殺掉了三個。其中有一個馬隊的人被青唐羌族的人從馬背上撲到了地上。青唐羌族的人伸口咬住那人的脖子,可能還沒來得及發力就被一支弩箭射中壓在了那人身上。

馬隊的人三下五除二沒用幾下就將整個青唐羌族的人全部殺光,他們沖上去將那些青唐羌人的馬匹攏在一起,然後又將他們的彎刀撿起來收集在一起。青唐羌人的鍛造技術非常不錯,所造出的兵器即鋒利又耐用。而他們的馬匹更不錯,在青唐羌族,相馬之術幾乎是每個家族必不可少的技術之一。

馬隊的首領從一名青唐羌人身上解下一袋羊奶酒,他喝下一大口後對著之前被撲倒在地,如今剛剛將那人的屍體挪開臉上仍舊掛著心有余悸的年輕人笑道:“太子殿下,剛才沒嚇著你吧?”

馬隊首領雖然口中叫著“殿下”,但語氣之中完全沒有任何尊敬。年輕人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他看著馬隊首領咽了口口水。馬隊中其他的人嬉笑著說道:“這些卑賤的青唐羌人倒也夠狠,全他娘臨死都想拉個墊背的大哥,我們要不要替太子殿下檢查一下,看看他有沒有被那人嚇得尿褲子?”

此人的話一出,馬隊裏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從他們態度上可以看出,所謂的“太子殿下”在這個馬隊裏一點地位都沒有。

年輕人漲紅著臉,他打量著眼前這些人,心中即便有著萬千怒意也得暫時忍著。他乃是純正的皇家血統,是真正的太子,他就是趙桓。自從來到西北過後,童貫逐漸將他邊緣化,他的所作所為讓趙桓想起了一句話,那就是所謂的“挾天子以令諸侯”。

在西北邊軍裏呆著的這段時間裏,趙桓逐漸看清楚了西北邊軍的一些惡習。不可否認,西北邊軍是一支十分精銳的軍隊,戰鬥力遠超趙桓先前看過的其他軍隊。但是軍隊裏面老兵油子和兵痞尤其多。他們在“戰閑”時就會出去“摟野路子”。

所謂的戰閑就是邊關之中西夏兵、金兵、遼兵與宋兵相互之間互不侵犯,誰也不去撩撥誰,大家相安無事。而那“摟野路子”則說的是西北邊軍裏面一隊一隊的輪替著,大家各自打扮成馬隊或者馬匪的樣子出去燒殺搶掠。

有的是去搶當地的百姓,不過當地的百姓大多沒有太大的油水。所以多數時候西北邊軍裏的人都會去找青唐羌族的人榨點油出來。青唐羌人的馬匹和武器可都是十分值錢的玩意兒。

今天趙桓之所以會跟隨一起出來就是眼前的這群人主動邀請趙桓一起出來玩玩。原本趙桓呆在軍營裏也覺得無聊,所以就答應出來了。但是沒有想到這群人完全就是故意拿他逗樂,不僅給他選了一匹性子最烈的馬,並且還多番出言侮辱他。

此時此刻的趙桓在生氣的同時卻不知為什麽突然想起了梁薪,他忍不住在心裏想道:“如此老師遇到這樣的情況會怎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