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皆破

成城中不知何處起了火,隨著張遼帶著兩千人馬殺入,哪怕有著不得對百姓出手的命令,城中的百姓在漢中兵馬的鐵蹄下也是瑟瑟發抖,本能的恐懼、逃避,亂成一團。

城墻上的廝殺還在繼續,大量的民兵逃下來,劉焉分布在各處看顧指揮民兵的將士,此刻卻受了分兵的弊端,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擊,民兵們不堪重用,這些守衛的將士散落在各處,哪怕有心殺敵,三三兩兩的對於殺上城墻來的漢中將士也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甚至往往還未跟葉昭的大軍碰撞,便被自家的民兵給湮沒了,或是裹挾著往城下跑,或是不慎倒地,被亂人踐踏。

劉焉無力地坐倒在州牧府中,靠著墻壁,閉上了眼睛。

“父親,怎麽辦?”聽著外面的廝殺聲越來越近,劉璋焦慮的在劉焉身前走來走去,不時扭頭看看外面。

劉焉對於這個幼子有些無奈,不知是不是上天對他的譴責,劉焉生有四子,三子劉瑁,當年在幽州時被胡人所殺,為此,劉焉曾遷怒於葉昭,當年暗中默許了對付葉昭的事情,以葉昭的聰慧,怕是不難猜出。

長子劉範、次子劉誕,如今被董卓扣押在長安,作為人質,此生都不知道有沒有回來的機會,留在身邊的,反倒是最不受劉焉重視的劉璋,其三位兄長,或文或武,各有所長,而且也有氣魄心胸,自己百年之後,任何一人,都足以繼承自己的基業,但唯獨劉璋,虎父犬子,也不是說有多差,只是相比於劉焉以及劉璋的三個兄長,劉璋太過平庸,而且膽小懦弱,是最不適合當劉焉繼承人的一個,但也因此,一直跟在劉焉身邊,並未如同其三位兄長一般被劉焉放出去歷練,反倒運氣是最好的一個。

劉焉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見州牧府的門,被人轟然撞開,一名將領率領著大批將士洶湧而入,劉焉的親衛想要阻攔,卻哪裏阻攔得住,那為首武將也不動手,自有身後的將士如狼似虎的撲上前去,將州牧府的衛士斬殺。

張遼龍行虎步,大步不如廳堂,渾身充斥著一股煞氣,劉璋面色發白,他自小養尊處優,也不像自己三位哥哥一般見過世面,何曾見過這等兇殘場面,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一股惡臭自雙股之間彌漫起來。

劉焉面無表情的看著來人,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端坐於自己的座位置上。

“末將驃騎將軍門下校尉張遼,參見皇叔!”張遼來到劉璋身前,躬身道。

“驃騎將軍?”劉焉失神的看著張遼,搖頭笑道:“昔日小兒,不想今日竟已有這般聲勢,卻不知葉家子令將軍來此,可是要我項上人頭?”

“不敢!”張遼躬身一禮道:“我主乃大漢駙馬,若按輩分來說,皇叔乃我主祖輩,如今雖礙於形勢,刀槍相向,然禮不可廢,末將來時,已得我主囑托,不可傷老皇叔半分,當以禮相請。”

“好一個以禮相請,葉家子的禮數,倒是周全的很!”劉焉冷笑一聲道。

“還望老皇叔莫要為難末將。”張遼躬身道。

“罷了!”劉焉長嘆一聲,這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事到如今,再說什麽,也不過是喪家之犬的悲鳴,他乃梟雄,不屑露出此等哀態:“不知驃騎將軍準備將老夫如何處置?”

“暫請老皇叔留在府中,只是府中守衛需得末將安排,只要老皇叔不出府,無人敢對老皇叔以及令公子不敬。”張遼躬身道:“待末將擊退城外來犯之敵,迎我主入成都,屆時我主會親自前來拜會。”

言下之意,就是暫且軟禁起來,等葉昭到來之後再做計較。

“那趙韙與任岐與葉昭不是一路?”劉焉聞言不禁一怔,任岐突然起兵,他還以為是葉昭聯合了蜀中世家來對付自己,如今看來,卻不是如此。

“目前末將也不知曉,不過主公有明令,我主入成都之前,任何軍隊不得入城。”張遼躬身道。

“好,此子果然有野心。”劉焉笑了起來,點頭道:“老夫明白了,將軍自去,老夫不會離開,請將軍放心。”

如今州牧府都被張遼控制了,他想做什麽,此刻已經做不到了。

……

相比於成都的戰事,雒縣這邊,可就慘烈了許多。

葉昭下達了總攻命令,就在張遼破了成都的當日,在葉昭的指揮下,紀靈、管亥乃至典韋都被派上前線,對著雒縣發起了總攻,一架架飛舟不斷在雒縣上空投放石子,說是石子,但實際上每一個也都有拳頭大小,那從天而降的石子,在高空加速之後,威力絕不比箭簇弱多少,砸在人身上,輕則皮開肉綻,倒黴的若被砸倒腦袋,哪怕帶有頭盔的將領也能被砸的腦門崩裂。

十幾架趕制出來的攻城車開始朝著城門前進,這攻城車的主體實際上就是一根木柱,上搭木頂,包裹了一些獸皮,能抵禦城墻上潑下來的滾油,為了能夠加快移動速度,還填裝了木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