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霸主因此而換位(第3/24頁)

但他不聽。人家都已經深入國境來了,你還打什麽遊擊戰?老子的士兵吃得飽飽的,還怕他們那幾個要飯的?而且,他剛得幾匹好馬,拉著他的新車,正想出去出出風頭,因此,誰勸也不聽。

這一戰也像很多場戰鬥一樣,雙方同時把部隊分成三軍,老大在中間,稱中軍,旁邊分別為左軍和右軍,然後大叫一聲,開打。

秦穆公這邊的中軍先鋒就是那個大力士公孫枝。

這哥們兒的力氣大,音量也比人家高出幾個档次,帶著部隊,大喊大叫向晉惠公殺過去。

晉惠公的那幾匹馬雖然都是好馬,長得很帥,可都是新嫩,拉去逛街或者檢閱部隊,那是很能展示國威、振奮軍威的,可戰場不是秩序井然的檢閱場,大家亂哄哄地大砍大殺、大喊大叫,情況可就不一樣了。雖然晉惠公現在覺得很刺激,全身內外都史無前例地處於亢奮的高峰期,可那幾匹馬就不同了,嚇得到處亂跑。

駕駛員也控制不住。

最後,指揮車陷進一個爛泥潭裏,不管駕駛員怎麽抽打,那幾匹馬就是拉不出來。

晉惠公這才知道,在戰場上可以啟用年輕將領去沖鋒,但千萬不能啟用新馬拉車啊。

公孫枝帶著手下殺了上來。晉惠公的警員部隊倒很優秀,拼命抵抗,死死擋住公孫枝的進攻。

秦穆公那邊又是另一個情況。

秦穆公的馬倒是經驗豐富,主人不著急,它們也不著急,一點不給老大添麻煩。可那個西乞術的麻煩卻大了。

他跟他的兄弟白乙丙都跟著老大出來參戰,在中軍與秦穆公並肩作戰。

西乞術同志雖然膽量好,身體素質不錯,信心也足,但作戰經驗就跟晉惠公的那幾匹新馬一樣,戰鬥一打響,就直接沖上前去,自己雖然很光榮地沖鋒在前,可士兵們卻不知道如何打下去,只一下就亂了陣腳。西乞術這才知道,打仗不是打架。打架就靠你單兵作戰的能力,你力氣大,再加上一些技巧,就可以搞定對方。可打仗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一支部隊的事。你不光要精通砍殺業務,更要有陣地管理藝術。否則,你一個人出來不就完了,還帶那麽多子弟兵背刀扛槍來做什麽?

與他對陣的是晉國這次出征的頭號種子韓簡。韓簡只一下就把猛男西乞術的部下搞定了。西乞術沒有辦法,只得退到中軍來。

韓簡確實是老鳥,帶著本部人馬沖向秦穆公。秦穆公本來帶著他的直屬部隊正與一支敵軍戰鬥,這時,又被韓簡沖上來夾擊,情況立刻萬分危急起來。

白乙丙要過來救,可他的對頭屠岸夷卻把他死死地擋住:“呵呵,白老兄,你想過去救你們的老大,得先把我玩完。呵呵,要把我徹底玩完,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呢。”

白乙丙很生氣。但這時生氣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這時秦穆公的警衛部隊已經傷亡大半了,秦穆公在車上已經感覺到敵人大刀的風聲了。他一邊咬牙指揮,一邊在盼望公孫枝同志快快結束那邊戰鬥,把晉惠公打垮。

公孫枝的戰鬥進度雖然很快,但因為兵力不多,離徹底打垮晉惠公還有一點距離。

而秦穆公這時就要成為一線戰鬥人員了。

韓簡這時高興得要死,老子就要立功了!

哪知,他的高興還沒有畫上那個感嘆號,突然後面殺聲又起。、

秦穆公和韓簡同時扭頭一看,只見一群大漢舞著斧頭,大喊大叫著沖了上來。只見這群漢子的衣服很破爛,但肌肉很發達,披頭散發的,完全有資格去當洪七公的手下,而且兵器都是同一個廠家生產的同一個型號的斧頭,看過去,更像是一群李逵。

當然,現在像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幫人到底是哪一部分的。

雙方都不知道這群野蠻漢子的來歷。

秦穆公只在心裏說了兩個字:完了!

韓簡的心理活動卻復雜得多:這幫人估計是專門做打砸搶業務的土匪吧?否則,為什麽不穿正式服裝?可到這個時候出來打家劫舍,老子就麻煩了。他是不會想到這是秦國人的。因為這已經是晉國的領土了,秦國不可能事先埋伏一支這樣破爛的部隊在這裏。如果是晉國的伏兵,他是頭號將領,他肯定知道。因此,他只能認為,這是一支長期活躍在晉國境內的盜匪。雖然這夥盜匪是晉國的,但盜匪只講利益,不講政治,只管打劫,到了這個時候是不會發揚愛國主義精神的。如果他們亂殺一氣,事情就麻煩了。

韓簡很天真地認為這幫破爛漢子不講政治,沒有愛國心。

其實這群人很有愛國心。

當然,他們愛的不是晉國,而是秦國。

他們掄著斧頭殺了上來,而且是專門砍晉兵的。這夥人沒頭沒腦地大砍,晉國子弟兵馬上沒頭沒腦了一大片。那些大斧雖然是業余兵器,但比那些晉兵手裏正式兵工廠裏打造的矛和戈來說,要缺德得多。而且這些大漢雖然不穿軍裝,沒有軍銜,不會正步走,但個個力氣大得要命,集體舞起板斧,聲勢很嚇人,晉兵從沒見這種無理的打法,一時都嚇得發呆了。發呆之後,身邊滾落的戰友的腦袋立刻提醒他們,再不撒丫子,戰友的命運馬上就成為他們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