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以下犯上(第2/3頁)

此番南巡在到達冀州之後劉毅是加以大肆宣揚的,劉致雖知憑自己的身份很難見到劉毅卻是立刻召集家人言及此事讓他們謹慎為之,如若被燕王見到有何不宜之處處置起來誰也說不上話,可離開疾風軍後朗生卻來了一手疑兵之策,虛張聲勢的那一路走得完全是與他不同的兩條線路,劉致固然不敢放松警惕可劉平卻是信以為真了,否則以劉毅在劉氏宗族之中的聲望,他一時之間是絕不會敢為此事的。

劉致今年四十有三,他那書房之處立著大門亦是頗遠,一路跑來是氣喘籲籲卻不敢絲毫放慢腳步,待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門前正好聽見了劉平叫人動手之言,不由嚇得魂飛天外,倘若兒子真對燕王出手無論律例族規都要加之重懲,甚至可能身首異處,當下急忙又幹了幾步出門大聲喊停,心急之下狠命的一腳將愛子踢到並拽著他來到了劉六的面前,極為恭敬的以叔稱之,就在出門之時他已經看清了劉六的面貌,如此對待愛子亦是對他的一種保護,以他的這種舉動他若自己不下狠手而讓劉六加以處置那至少也是八十脊杖了!以下犯上,犯的還是燕王這都算輕的了,真若如此劉平不死也要殘廢!

他出言之後眼光還不住往劉六身後看去,劉七的樣貌也是他記在心間的,管亥雖未見過但其容貌早就被交口相傳,加之形象極為突出劉致一眼便認了出來,劉六身旁那人隨隨便便一站便是淵渟嶽峙,雖說樣貌有所差異可如此氣勢除了燕王又有何人?想到方才劉平的舉動又見燕王面無表情不由亦是雙腿震顫起來,一時間搖搖欲墜。

劉平平日便最怕父親,今日見他盛怒如此更是不敢再發一言,跪在劉六身前的他又聽得父親要將自己捆上更是心中震撼!他是紈絝子弟不假可卻並不傻,父親對此人如此恭敬且口稱叔父那方才劉六之言便俱是屬實了,漢末之時除了律例之外族中宗法更具效力,倘若世家之中依據宗法哪怕弄出人命官府都不會太過過問,而在劉毅的嚴格要求之下,劉家的宗法更是極為嚴謹,以下犯上,犯的還是父親如此相敬之人,劉平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此時好在他還不知對面之人中便有燕王的存在,否則以他神經的堅固程度怕是要當場昏厥!

說到心理素質,劉致顯然要比兒子強得太多,能在這晉縣之處稱為首屈一指的大家除了劉家的聲望之外亦有著他個人的因素,無論心中如何惶恐甚至不靠江雲的攙扶都難以站定身形可他還是不敢在圍觀眾人的面前泄露燕王的身份,族長兵分兩路就是要隱瞞行蹤的,倘若在自己口中泄露出去比之兒子的以下犯上之罪也不會輕!

“我宗族之中數次提起要嚴教子女,今觀平章之子所為足見你教子不嚴,好了,事情還要一一清查,先進門再說!”劉毅今日來此就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可劉致如此所為還是讓劉六暗暗稱道,如今圍觀之人越來越多,眼前之事畢竟還是家中之事,劉六當即沉聲道。

“如此叔父請!”劉致聞言如奉綸音,急忙立定身形伸手肅客,他亦知劉六言中用意,再怎麽說這也是他劉氏宗族之事,自不便在外人面前處置,而劉六卻不進門,只是將身形閃在一旁,此時劉毅方才邁步上前,看了一連恭敬的劉致一眼之後也不多言便即入門,而一幹親衛營士卒及暗一也將裝在車上的八個黑衣人盡數押下跟隨一眾進門,這個場面讓劉致心中更是震驚,這不是自家的護院秦豹嗎?怎麽會落在了燕王手中,看其一個個被縛的樣子也知定不會是什麽好事,秦豹見到家主口中不敢出言眼神之中卻有哀求之意,可此時的劉致哪裏敢與他相望,此情此景看個詳細秦豹的一顆心更是沉了下去!

見到方才氣勢十足的三人及家主如此舉動,現在無人不知劉毅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眾人簇擁著進入大堂之中,劉毅自然居中而坐,其余所有隨行之人包括劉致在內都是肅手而立不敢出半點言語,劉平與那八個黑衣人則被押著跪倒在了院門外的青石地板之上!倘若見到秦豹等人只能讓劉致心中疑惑的話,劉平便立刻明白了今日這些人為何前來府上了,秦豹眾人的身手的確不差,在這晉縣之中可說數一數二,但與方才三人相比便不值一提了,擄劫馮倩一事定是敗露!不光如此,此事還是敗露在連父親都極為敬畏的自家長輩眼中,想到自己可能要遭受的懲罰,劉平全身發軟倒了下去,卻被暗一立刻扶起!

顯然今日的震撼還沒有到此為止,那居中而坐之人略略側身,右手擋在面前,待他再度回轉之後面貌已經與方才截然不同,這樣的變化已經足夠讓觀者震驚了,他們哪裏知道王欣然親手所造面具的巧妙?此人儀表堂堂不怒自威,雙目更是神光湛然,劉平忽然覺得這個樣貌竟是十分的熟悉,似乎經常能夠得見一般,稍加思索卻是心中劇震,面上神色更是大變,自己在父親房中是曾經見過眼前之人的畫像的,只是畫中之人已是威勢十足但比之親眼得見還是難盡其意,不正是他們上黨劉家一族的族長?也就是燕王劉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