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稱孤道寡

此時有妃嬪亡故在宮中卻算不得變故,因其乃是為天子殉葬,還可得到極大的榮光!可在劉毅心中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這王貴人早不殉晚不殉,偏生在他起疑之時如此行之,足見自己的猜測定不會錯,獻帝之死,墨子令之現與其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可若她真是天戮中人為巨子令及謀害天子而來,又為何不功成身退?這點卻極難解釋,除非有人故意布此疑局想要讓自己的判斷出現偏差。

“哭叫什麽?不知大將軍在此為天子守靈嗎?”此時管亥的呵斥之聲從外間傳來,那些哭聲也因此而寂靜下來,無人再敢發聲。

劉毅見狀便命張雲出去將那外間哭叫之人帶了進來,卻是一名宮中侍女及一個十三四歲年紀的內侍,此時見到劉毅便跪與地上瑟瑟發抖頭也不敢擡起,顯然管亥兇神惡煞的摸樣將他們嚇得不輕。

“將軍,這個侍女乃是王貴人身邊的碧荷,平素便是她貼身伺候貴人,此乃宮中內侍王亮,亦是在漱玉宮中當值的,將軍有何事盡管問之,你二人聽好了,將軍問話之時定要知無不言,倘有隱瞞便廷杖伺候!”張雲身為天子身邊的內侍,最善的就是察言觀色,當下急忙對劉毅說道,見他微微點頭方才又對跪伏與地上的二人言道。

這二人聞言連連點頭,聽張雲說起廷杖更是嚇得面色蒼白,此乃宮中刑罰之一,受此刑的宮女內侍傷殘死亡的不在少數,輕者也要半月不良於行,而張雲此人在內廷之中可謂說一不二,不要說他們這些宮女內侍,便是一些妃嬪平素也不敢在他面前以主上自居的。

看著此時張雲的模樣,劉毅腦海中便立刻想起了後世那些電視劇裏所演出的權閹形狀,倒與此時頗為相同,不過眼前的張雲對他還有大用,自當要加以安撫,當即對其微微一笑以示贊賞之意又出言道:“你二人不需驚慌,只要將今夜之事給我說個清清楚楚便成,劉某也不會虧待你等,說的越為詳盡越佳,倘若言之不實或有所隱瞞……”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劉毅稍一停頓,二人便立刻叩首言道。

原來今日之前王貴人便是終日以淚洗面,其心傷天子之意極為真切,可卻並未有任何殉葬之態,可就在兩個時辰之前她的行至卻是頗為不同尋常,將隨身侍女與內侍盡數趕出房中便連晚膳也未曾用過,待得時間一長,侍女們相詢就寢之事卻不聞貴人之聲,呼喚片刻不應之後便有侍女大著膽子進入房中,卻見王貴人此時以三尺白綾吊在房梁之上,早已氣絕多時了,桌上留有手書便言及為天子殉身。

這番話碧荷與那王亮說的十分詳盡,不敢有半點隱瞞,他們心中不求大將軍之賞賜卻唯怕所言不詳而招致廷杖之刑,二人久在宮中,見劉毅如此相問早知此中定有蹊蹺之處,更是心中畏懼之至,為了宮中隱秘,他們這些侍從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麽,聽也聽得多了。

“嗯,先下去吧,張雲,派人找個地方安排歇息,不用回漱玉宮了,再賞他們一人白銀五兩。”劉毅揮揮手輕聲言道,這二人所言並無太多值得注意之處,唯有那兩個時辰之言,那正是他回到北平之時,莫非這王貴人對於自己的前來有些出乎意料,生怕他加以深究方才如此一死了之?但這其中卻也有不通之處,一時卻是難解。

張雲聞言便立刻喚人前來帶二人離去,豈知這宮女碧荷與內侍王亮卻是曲解了劉毅言中之意,嚇得魂飛天外竟是軟癱再地,劉毅見狀微微一愣,可隨即便也了然,自己方才說言聽上去還真有點其他的意思,看來皇宮中人的心機亦是不同尋常,只是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會去和這二人解釋,任由張雲手下將之帶走,反正片刻就能自知。

“你即可帶人前往漱玉宮給我好好盤查一番,不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此事必須處理妥當,王貴人為天子殉葬,此情至真,朝中亦要加以褒揚,劉六,你隨同前去……”此時劉毅又對張雲言道並讓劉六相助,天耳之人在勘察現場方面是遠勝常人的。

大漢興平六年七月初一,大將軍劉毅與司徒楊彪司空伏完親率百官將天子之靈送往京城之北皇陵之中安葬,貴人王蓮香以身殉天子,可謂忠貞之至,便賞其家黃金千兩並將貴人屍身與天子合葬以示榮寵,不過自昨夜張雲與劉六去後就再無一人得見貴人屍身,早早便斂入棺中置與天子靈柩之後一道起行,便連生父也未見一面。

一陣皇家儀式結束之後百官便回殿上,此時張雲首先宣示天子遺詔,封大將軍劉毅為燕王,其妻蔡琰為燕王正妃,其余七妾皆為側妃,並追贈其父為宜城候,其祖劉宇為柳城候。隨後楊彪便將伏後代政,燕王輔政之事告知百官,並由伏皇後當庭賜劉毅卷書與九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