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獵道兵道

聽著面前的主公面帶輕松的詳細解說他的群狼戰術,張虎聽的極為認真,此世若說對劉毅那段山林生活的了解,他實是不做第三人想,第二是妹妹玉兒,她是最為了解夫君狼王經歷的人。面上帶著的欣慰之色倒不是因為主公可將群狼戰法用在兵家之中,劉毅的戰術構想向來是在穩正之中不失出奇之處,最讓他欣賞的還是這份臨戰的態度。

在漢末還沒有戰略上輕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這樣的描述,可在張虎眼中主公一向是如此做的,相識十幾年,從未見過劉毅會在面對敵軍的時候輕敵,他總是會自然而然的去考慮最為困難的情況,然後分別制定出種種與之對應的方案,正是因為如此,在劉毅的沙場生涯之中很少會有特別意外的情況出現,而意外二字對於兵家之事是極為可怕的,它的出現便意味著準備不足,這一點又能決定成敗。

主公天性之中就帶著一種進取十足的精神,但卻從不反對屬下哪怕是極為保守的去思考問題,他的身上有著一股天生可以感染人行為的魄力,無論是言語還是神情都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就會受到他的影響,越是遇到困難之極的局面,他就越能讓屬下感覺到一種信心與輕松,似乎只要有主公的統領,一切都不在話下。這樣的情形隨著劉毅聲望不斷的增加顯得愈加的有效,尤其在普通士卒的心中主公已經成了近乎戰神的存在,不得不承認這是劉毅最大的優點之一。

“呵呵,群狼戰術,主公以親身經歷而入兵法,眼下看來頗為可取,以虎觀之,此法之關鍵所在便是狼群之間的配合與時機的把握,想來此處是無人可勝主公了,不過以眼下形勢想將敵軍盡殲與司州之內卻是極為不易。”張虎聞言微笑道,雖然劉毅沒有明言,他也能感覺出來主公心底深處還是想將韓張聯軍一網打盡的,換了他人面對此時的戰局,恐怕最多想到的就是如何穩守,或是如何退敵,也只有主公會在敵眾我寡之際還不放棄全勝的想法,劉郎生就該當如此。

“子才當真知劉某心思,眼下敵軍雖是倍多與我方,可地利人和之局足以將這個優勢抵消一半,輪到士卒精銳及戰將強悍,敵軍亦難與我軍相較,因此現今局勢絕非看上去這般強弱分明,只要我軍戰術運用得當,亦非不可能。”劉毅聞言微微頷首,華夏有句古語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今函谷的陷落與司州的動蕩對劉毅來說無疑是一種禍事,可若能借機將聯軍殲滅那麽他不但可以重奪函谷,更連長安西涼都可一並取之,禍福的轉換有時就在一線之間,只看能否把握。

在戰略目標的構想上劉毅永遠是會向著利益最大化的方向去謀劃的,所謂法乎其上取乎其中,人們能夠得到的利益往往會小於他們的預期,因此目標的建立自然要盡量拔高,不過前提在於不可虛無縹緲且在實際執行的過程之中需要無比謹慎,此處亦是劉毅所長。

“主公之言當然是此戰上策,不過我軍至少要重奪函谷,既然後日便要將那閻行與楊統領家人交換,主公何不作書一封與他讓其帶給韓遂,在其中言司馬懿此人之事?只要能讓韓遂生疑,我軍便算有所收獲了。”張虎出言道,這幾天他在病榻之上無數次腦海中回想此時的經過,這個叫做司馬懿的年青人絕對是可怕的敵手,觀其用計環環相扣設計精妙,最為讓人心寒的還是他的隱忍之法,在兩軍對壘之事耐心也是極為重要的因素,在他看來想要敗敵首先必除此人。

“子才所慮極是,不過此次司州之戰毅卻不想如此為之,原因有二,尚請子才參詳,司馬懿此子之才絕不在龐士元之下,且性情堅忍還有過之,但他終究是為曹孟德所用而非一心一意輔佐韓遂,對曹軍而言,韓張聯軍可在司州消耗劉某大部戰力乃是最佳的結果,若想有此作為,他們必須謀劃更為妥善的進取之道,絕不會坐而穩守,這對於我軍而言既是威脅亦是戰機所在,此乃其一;自長安亂起到司州之變,那司馬懿也不過就是偶露崢嶸,在他眼中定是他知劉某之深要勝過劉某知他,此種心理極為合情,卻也會給予劉某時機,此乃其二。”劉毅出言的同時眼光從未離開過張虎的雙眼,這個構想他也曾有過,只是被暫時擱在一旁,敵軍的優勢有時也會是自己的機會,司馬懿再也不會想到自己對他的了解說不得還在曹孟德之上,說到底劉毅心中還是不願放任韓張聯軍就此退到函谷,哪怕會因此冒上一點風險,不過張虎的意見他是不會忽視的,這樣的交流在二人之間極為常見。

“主公知人之術虎向來心中佩服,倘若能夠深知司馬懿詳細,此法確是可行,我看主公此舉可為善策,況且我軍亦可隨機應變,只是眼下兵力使用已經到了極限,凡事都需謀定而動。”張虎聞言眼中一亮,他雖不知主公能從何處了解這名不見經傳的司馬懿其人,可劉毅一向的表現卻讓其深信不疑,有了這個前提,劉毅戰略的可行性無疑又是提高了幾分,只要能對戰局有利,他並不會去計較自己的想法是否能被主公采納,相信以劉毅一貫的行事風格此事在他心中已經斟酌再三了,當然身為謀臣,他也又有著時時刻刻不忘提醒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