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狼性猶存

劉毅暮然醒轉,睜開雙眼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如花容顏,只是此時其上布滿焦急之色,雙眼隱見水光,那水蔥一般的手指正用力掐在自己人中之上,竟是隱隱生痛,略微移動身軀卻覺周身汗出如漿,黏糊糊的很是難受,不由得坐起身來晃了晃頭。

“夫君你怎麽啦,熟睡之中忽然就喊叫起來,嚇死宓兒了。”甄宓見丈夫清醒,面上焦急之色稍減,可看他雙眼迷茫,又是急聲問道,方才丈夫呼喝出聲,聽之竟不似人言,且面孔筋肉扭曲,想必是做了噩夢,可任憑她如何搬弄卻總是不醒,額上更是大汗淋漓,急的差點就落下淚來,總算她尚有急智,伸手去掐劉毅人中才讓他睜眼。

“宓兒?剛才為夫做夢了?快給我打一盆清水來,不,井水,越涼越好!”劉毅此時認出了面前之人就是愛妾甄宓,心中醒覺想必方才是發了噩夢了,那夢境竟是如此的真實,最後那種絕望的感覺更是他今生都從未體會過的,一時之間還有點惘然之狀,當下急忙對一旁伺候的小丫鬟言道,那丫鬟聞言立刻跑了出去,而此時隔壁房中原先甄宓的侍女碧痕也跑了過來,看那形容亦是方從熟睡中醒來。

“小姐……”雖然如今她也是劉毅的侍妾,可對甄宓還保持著從前的稱呼,便像搖紅對待蔡琰一般,見房中此景剛要發問卻被甄宓眼神阻止,當下心思一動也轉身出屋去給劉毅煮定驚茶去了。

不一夥小丫鬟已經打了一盆滿滿的井水進來,劉毅起身下床,先用雙手捧了掬在面上,隨後幹脆將整個面龐泡了進去,冰涼的井水讓他渾身一凜,此時腦海中一片清明,方才算是完全清醒了過來。

“宓兒,為夫嚇著你了,嗯,不要收,那手腕是怎麽回事?”看著甄宓一副急切關心的神情,劉毅心中憐惜歉疚之意大起,忙柔聲說道,眼光掃視之下卻見玉人的皓腕之上竟有一圈觸目驚心的淤痕,被他看見之後便要藏在身後,立刻省及必是自己夢中之過了,那種生死俄頃的感覺又激起了他的狼王之性,因此也傷害了甄宓。

“哎……都怪為夫糊塗,快點取瘀傷藥膏來。”劉毅將甄宓的柔荑抓在手中,那一圈青紫惹眼之至,顯然夢中的他用了極大的力量,看來自己這狼王本性也非全是好處,倘若因此傷及親人……劉毅思之更是不寒而栗,看見玉人手腕傷處更是自責,竟甩了自己一個嘴巴,這一下響聲極大,似乎面上生痛的感覺才能讓他心中好受一些。

“夫君你,宓兒沒事的,夫君萬不可如此,人做噩夢乃是常事,只是宓兒見夫君夢中雙手亂抓才伸手讓你抓住,這根本怪不得夫君,一點瘀痕也算不了什麽,夫君如此豈不讓宓兒心痛?”甄宓見狀嚇了一跳,見他手上沒數又是心痛起來,急忙將手撫上他的面龐,口中柔聲言道,方才心急丈夫,她根本未曾覺得手腕有任何異常,此時雖然覺得痛楚卻只是強行忍住,不願讓劉毅再以此而自責不已。

“哎……傻丫頭,都這樣了還能不疼?以後要是為夫在這樣你就找一盆涼水將我澆醒,萬不可再如此了,還疼嗎?”另一名侍女此時已經拿來了瘀傷膏,劉毅接過就小心的為甄宓塗抹起來,掌中微微用力想要將淤血化開卻見玉人眉頭微蹙卻不出聲,輕嘆一聲方才言道,此時歉疚之心更甚,手中的動作也越加輕柔起來,生怕牽動痛處。

“能讓夫君如此愛惜,宓兒便是手斷了也值得。”劉毅的溫柔的話語與細致的動作讓甄宓倍感貼心,鼻頭一酸竟是流下淚來,夫君對自己的心意確是始終如一,此時更是表露無遺,當下泣聲出言又見丈夫面頰微微腫起急忙也沾了膏藥為他擦拭起來,這一番夜深人靜之時二人卻是相濡以沫,心中都升起無限柔情,只覺更是深愛對方。

碧痕做好了定驚茶來到房中,見了眼前一幕又是歡喜又是感慨,也不知是和心思,只是一旁靜觀不加打攪,直到劉毅為甄宓擦完藥膏又用白絹包裹之後方才走到二人身邊出言道:“將軍,小姐,奴婢已經煮了定驚茶,你們喝一些吧。”說罷便將茶水倒了兩杯。

看來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自己這幾日對這墨門苦行死士極為好奇,又有風若曦當日言及在天戮之中見過相似的人等,因此他們便出現在了自己的夢境之中,至於火燒皇宮,恐怕也與自己一直隱藏在心底的想法有很大的關系,亦在夢境中表現出來,只是最後出現的那個蒙面女子卻是誰人?為何看上去如此眼熟?劉毅自不會去猜想這奇怪的夢境預示著什麽,而是再用細致的思考去加以解釋,黑墨死士與皇宮大火倒不難解釋,唯獨便是那最後出手令自己避無可避的白衣蒙面女子,在劉毅的心中她的體型與行動都像極了風若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