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六章 虛虛實實

看著郭嘉高深的目光,劉毅倒是懶得去猜他的心思,自己手下幾個軍師無一不是智謀深遠,可也都喜歡來這套,似乎三國中的頂級謀士們都或多或少的有著這個毛病,他才不願費這腦筋。

“奉孝此言何意?且細言之!”當然劉毅言語之中還是一副虛心求教的神情,人家姿態擺出來了,自己怎麽也得配合一下不是,這文人嗎,就是如此,以郭嘉的才幹必有妙計。

“近日得志才傳書,北平之事倒是不需掛懷,文和之法大善,實勝我等多矣,有他坐鎮,定是無憂;冀州袁紹與徐州劉備之戰仍未見分曉,高覽一路偏師又能如何?嘉所慮者,兗州曹孟德,若是此人與袁紹聯手,即或有志才文和在,也是極難對付,因此讓文遠屯軍於虎牢,一旦他有出手之意,便可行圍魏救趙之策!”郭嘉言道。

“奉孝果然高見,吾心中也是憂慮此事,當時天耳曾有傳信,言他之主力往豫州集結,似有南下之意,可如今卻不見絲毫動作!他二人聯手倒的確難敵,只是文遠一萬人馬似乎兵力不足!”郭嘉此言正中劉毅下懷,他倒不怕曹操出手,可這隱而不發真真讓人為難,圍魏救趙之策極妙,可若是兵力單薄卻難以見效。

“主公無需過於憂慮,文和一直在緊盯曹操動向,他若要攻我幽州,必要盡出大軍,袁本初豈能輕易許之,讓文遠居虎牢一來為萬一之舉,二來也為主公日後進取,且可用主公旗號!”

“軍師,我軍可打探曹軍虛實,曹操未必不知我軍軍情,主公親臨長安滿城皆知,若用主公之名豈不虛之!”張遼聞言問道,軍師說的不假,若是劉毅親在虎牢,不管麾下多少人馬,曹操都要謹慎對之,不失為良策,可劉毅在長安一事知者極眾,如何瞞過曹軍?到時恐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他這路人馬也失去了意義。

“文遠之言是也,曹孟德熟讀兵書,眼光高明,這軍情一事他定會重視,劉某行蹤怕是瞞不過他,不過軍師此計也正是因他而發,若是換了袁紹,定不會行此虛張聲勢之計。”劉毅聽了郭嘉的話倒是若有所思,隱隱察覺到了他的用意,說完也目視郭嘉。

“張將軍沉穩老練,所慮深合兵法,你與那曹孟德相交還少,此人恰如主公所言,此舉當一見可識!不過此人生性多疑,否則當年陳公台也不會舍他而去,越是如此淺顯,他心中越是不定,況且當年主公伏擊公孫瓚之時也曾用過此計,他不會不知!兵法有虛虛實實之道,對付曹操,以疑兵之計才是上策!”郭嘉欣然道。

“軍師之言固是有理,可雲常聽軍師說起荀文若,程仲德等人之才不在軍師之下,即或曹操心存疑慮,手下謀臣應能看出!”說話的正是趙雲,多年征戰,他的眼光比之當初不可同日而語。

“曹孟德此人雖有識人眼光,亦是用人不疑,但每逢大事,卻總以自己論斷為準,一旦他心中疑慮,旁人之言便難以聽見,所謂假眾人,真主意用在孟德兄身上極為貼切,奉孝此舉乃是心戰,便是針對曹操性情所發!”劉毅心道果然不愧是曹操最為看重的謀士,對他也是極為了解,此計倒有點心理戰的意思!後世的郭奉孝能讓曹操痛哭,今世也是一般,只不過二者之間就有天淵之別了。

“呵呵,聽主公之言,你才是那曹孟德的知己,只是不知曹將軍若是聞聽主公此言又作何感想。”郭嘉笑道,眾將這才了然。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曹孟德雄才大略,毅實是多有不及,再不多下點功夫,豈能與之相抗,若孟德兄真聞我言,必會如此說。劉朗生此人性喜出奇出險,加之郭奉孝狡詐,不可不防也!”劉毅說道最後特地模仿了曹操的口氣,也調侃了郭嘉一下,在場無不莞爾。

“主公謬贊,嘉愧不敢當!”郭嘉故作一臉正色,眼中卻有笑意。眾將看著這主從二人一唱一和,不由暗暗好笑,可也心中贊嘆二人氣度,無論形勢如何,總能談笑用兵,克敵制勝!

“主公之言是否太過,自黃巾至司隸,主公每戰必克,以遼觀之,曹孟德又豈能過此?”張遼心中感慨,自投劉毅以來,他對這個主公的了解也越來越深入,他待下寬宏,用人不疑,軍紀嚴明更是武勇驚人,這樣的軍中氣氛他在呂布麾下從未感受過,此次與郭汜一戰,劉毅來援時那些筋疲力盡的士卒瞬間爆發出的戰力更讓他贊嘆,如此人物竟還對那曹操自嘆不如?他不禁心中有點不服,此言一出,趙雲太史慈等人連連點頭,在眾將之中劉毅的威信可是極高的!

“百戰百勝,戰無不克?此點作為為將者的信心,乃是上乘之道,可若是執著於此,那便是個笑話,戰陣之事變幻莫測,哪怕你勝過百回只要一次大戰失利就可打回原形,甚至兵敗身死,諸將萬不可有此想法,還要告誡士卒,兵驕將傲,乃是取禍之道!”劉毅此時難得一見的認真肅然,他絕不能讓這樣的情緒在軍中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