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七七事變】(第2/2頁)

當天下午,紅軍各部將領聯名電告常凱申:“紅軍將士,鹹願在委員長領導下,為國效命,與敵周旋,以達保土衛國之目的。”

事實上,就在七月七號那天,周公便已經來到上海,同行的還有博、林二人。他對地下黨員做出七月指示:“日本帝國主義的全面侵略和我國的全面抗戰勢在必行,不可避免……不久,上海和北平都會發生意外事變,形勢會急劇變化。對此,我們思想上必須有足夠的準備。”

周公這番話說出口,還不到12個小時,盧溝橋事變就發生了。

緊接著,周公又以看戲的名義,借黃金大戲院的辦公室,與文化界和統戰人員座談。

此次座談,被譽為“上海文化史上一個轉折性事件”,自此之後,左翼文人紛紛成立愛國救亡組織,並把矛頭從階級鬥爭轉為對日抗戰,各種各樣的愛國救亡詩歌、小說、散文、話劇……如雨後春筍般湧現。

……

上海,公共租界。

邵洵美和徐志摩二人,正忙著籌備《春望》詩刊編輯部。印刷和發行事宜由邵洵美負責,稿件的收集和編輯由徐志摩負責,戴望舒被請來兼職做副總編,《春望》詩刊的封面由劉海粟專門設計。

辛苦了兩三日,辦公地點已經選定,詩刊的版面設計也差不多搞定。

張嘉鑄則負責編輯部的裝修,其實沒有那麽麻煩,隨便弄些辦公桌椅進來即可,連墻壁都用不著粉刷。

徐志摩一大早就來到編輯部,屋內搬上搬下吵得厲害,他幹脆拿著稿件跑到陽台上去看。

“寫的什麽狗屁!”徐志摩順手把詩扔到地上。

戴望舒撿起來一看,頓時笑道:“郁達夫的詩你也扔,不怕創造社那幫詩人找你麻煩啊?”

徐志摩譏諷道:“他那也叫詩?”

戴望舒勸諫說:“周先生創辦《春望》詩刊,是想團結各派詩人救亡圖存。人家創造社積極響應,郁達夫專門從福建寄來詩稿,怎麽也要給點面子才是。”

“我是就事論事,並非徇私報仇。”徐志摩解釋道。

新月派和創造社,以前是打過筆仗的。

徐志摩暗諷創造社是“文壇細菌”,破壞了中國文學的健康和尊嚴。而創造社則譏笑徐志摩為“小醜”,指責胡適為“妥協的唯心論者”,說新月派是為資產階級服務的買辦“紳士”。

以兩派歷來的矛盾而論,說實話,徐志摩擔任《春望》詩刊主編,人家創造社願意投稿已經很給面子了。

戴望舒繼續勸道:“志摩兄,這首郁達夫的詩,你還是刊發吧。郁達夫名氣大,讀者也多,有利於詩刊打出局面。”

徐志摩激動道:“名氣再大,也要用作品說話,你看看他寫的都是什麽東西!”

郁達夫寄來的這篇詩稿,是他在福州憑吊戚繼光祠時寫的,名為《遊於山戚公祠》:於山嶺上戚公祠,浩氣仍然溢兩儀。但使南疆猛將在,不教倭寇渡江涯。

這首詩怎麽講呢,說好聽點文字質樸、雅俗共賞,說難聽點不文不白、技藝拙劣。

能入徐志摩的法眼才怪了。

戴望舒見徐志摩死不松口,建議道:“不如,選郁達夫去年寫的那首詞?”

“哪首?”徐志摩問。

“《滿江紅》,也是憑吊戚繼光的。”戴望舒找來紙筆,迅速把郁達夫去年的作品默寫出來,這記性也是夠好的。

徐志摩仔細品鑒一番,點頭道:“這首還勉勉強強,就選這首了。”

《滿江紅》:三百年來,我華夏,威風久歇。有幾個,如公成就,豐功偉烈。拔劍光寒倭寇膽,撥雲手指天心月……願英靈永保,金甌無缺。台畔班師酣醉石,亭邊思子悲啼血。向長空,灑淚酬千杯,蓬萊闕。

戴望舒又問:“周先生有新作嗎?《春望》創刊號,怎麽也該刊一首他的作品。”

“還沒收到,他說正在創作當中。”徐志摩道。

就在此時,樓下街頭報童狂奔,大喊:“號外!號外!盧溝橋發生事變,日寇進攻宛平城!號外!號外……”

徐志摩和戴望舒對視一眼,俱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戴望舒喃喃道:“都被周先生料中了啊,真的在一周之內發生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