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千軍萬馬避白袍

楊豐在唐州實際上逗留了一天半的時間,到第三天早晨才帶著已經擴大到四百三十人,一千匹馬的隊伍出城北上。

就在他走後的當天下午,鄧州武勝軍節度使率領金軍才趕到唐州,鄧州離唐州超過一百五十裏,哪怕騎兵行軍也得一天,而那裏得到消息後,必須對局勢進行分析,畢竟金軍也不知道楊豐是代表南宋還是他自己,如果是代表南宋進攻,那就意味著宋軍將全面進攻,鄧州正面可是宋軍第一大要塞襄陽,他們必須確定襄陽宋軍不會北上,才能放心地派兵增援唐州。

這個速度已經不慢了。

但這也已經沒什麽用了,唐州留給他們的,只是堆在城外的兩千多顆人頭而已,最上面烏孫論訛死不瞑目地看著他們。

而城內所有倉庫……

所有倉庫全燒了。

但不是楊豐燒的,而是城裏百姓自己燒的。

焦頭爛額的金軍武勝節度使派出兩千騎兵尾隨追擊,而他則留在唐州,重新調整部署,從各地再調集物資,畢竟唐州對面還有嶽家軍整整一個軍,他的職責是保衛邊境沿線,萬一真要北上,一個無兵無糧的唐州可就意味著整個邊境線洞開了,至於楊豐既然已經向北深入,那自然有北邊各地駐軍對付,他必須得把自己這邊出現的防禦漏洞補上,總之楊豐基本上與他無關了。

而當天夜晚,長驅百裏的楊豐就攻破了北邊只有少量唐州潰兵駐防的方城。

或者說進入了。

那些潰兵一看他那身白袍就心驚肉跳了,哪還敢和他打,方城兩千守軍完全是不戰而逃,兩千金兵被不足五百嶽家軍嚇得棄城而逃,也算是讓方城百姓看了一樁奇景。

“我是漢人,我是漢人!”

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掙紮尖叫著,被兩名士兵拖著從楊豐面前走過。

呃,這是方城縣令。

“既是漢人為何做女真的走狗?”

楊豐喝道。

“趙氏自棄天下,大金國勢正隆,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將軍何故固執偏見,大金雖起於塞外蠻荒之地,然數十年間滅遼服夏縱然宋室亦不得不向其稱臣,可謂並吞天下實乃天命所歸,且聖上雄才大略禮賢下士,縱然衍聖公亦心悅誠服,將軍又何必要逆天下大勢,令尊為趙氏所害,將軍與趙氏恩斷義絕,何不投效大金以謀萬世富貴?”

那縣令義正言辭地說。

“衍聖公在南,至於曲阜孔璠那個漢奸,忘記祖宗賣國求榮,本帥正要代衍聖公誅之,就不要拿來貽笑大方了,爾既為漢人卻為異族走狗,那同樣也是漢奸,既是漢奸,本帥自然要明正典刑,拖出去,腰斬!”

楊豐惡狠狠地說。

“將軍饒命,令尊寬仁大度,將軍為何如此無情!”

那縣令嚇得尖叫道。

“家父寬仁大度,故此為奸人所害,雲正是要以無情來代替家父在天之靈懲處奸人!”

楊豐說道。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這倒黴的縣令就這樣尖叫掙紮著被拖出去攔腰一刀了。

“元帥,城北大批金兵到了。”

在棗陽加入的軍官孟林匆忙過來說道。

“城北?”

楊豐意外了一下。

追擊他的金兵早到了,這其實已經是他占領方城的第三天早晨了,昨天追擊的兩千金軍騎兵就到了方城,結果讓他出去一頓陌刀又砍跑了,畢竟遇上像他這樣的敵人,那些金兵也是很無奈的,現在潰敗的金兵正在城南一處小城堡等待增援,但這增援從北邊來就有些很令人意外了。

“從北邊來只能是許州的,咱們是五日前克唐州,一天時間就能把消息送到許州,金兵多數都是騎兵,四百裏距離用不了三天時間,再加上中間調集軍隊所花費的時間,今天正好能到。許州是金軍的昌武軍,節度使是赤盞暉,此人是金軍老將,當年跟著阇母幾乎所向無敵,他是之前獲罪被貶,然後重新起復的,否則官職不會只一個小鎮節度。”

梁興說道。

“那咱們就會會這個名將!”

楊豐冷笑道。

“兄弟們都休息好了嗎?”

緊接著他問孟林。

“都跟生龍活虎一樣。”

孟林說道。

“那就上馬,本帥帶你們殺出去。”

楊豐說道。

一個小時後,連同本地新加入的,嶽家軍的旗幟下,一共五百騎兵在方城城北完成列陣,所有新兵在內,而老兵在外,除此之外後面還有五百多匹多余的戰馬,由五十名經驗豐富的士兵負責驅趕,而陣型最前方自然是楊豐,這家夥依然是一身白袍,他如今還在服孝必須得穿這個,因為戰鬥中很容易被血染紅,所以他在唐州做了數十套以備替換。

而他對面金軍同樣列陣。

那裏至少五千騎兵形成仿佛無邊無際的龐大陣型,正中間旗幟下一名五十左右老將橫矛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