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漢人血性

霍安不知北邊騎兵是敵是友，便留麾下兵馬在原地等待，孤身向前打探。

不過一會，霍安便看清對方身份，卻是數萬蒙古騎兵。

“不好，快回廉縣！”霍安見了這數萬蒙古騎兵，頓時臉色大變，連忙拔馬而走，往南而去。

雖然他年輕氣盛，敢以三千騎兵突襲蒙古六萬鐵騎，但如今這種情況。霍安卻知道一旦跟蒙古騎兵對上了，那是死路一條，就算他能殺將出去，麾下那些騎兵，卻走不掉。

“後方乃是敵軍，速回廉縣！”霍安一路南下，路上遇到麾下兵馬，連忙喝道。

兩百多漢軍騎兵聽後方乃是敵軍，嚇了一跳，紛紛跟著霍安縱馬南逃。

卻說鐵木真帶著兵馬一路趕來，正撞上被霍安殺敗的斥候騎兵。

斥候隊長催馬上前喝道：“你們不是在拖延霍安嗎？為何回來了？”

斥候解釋道：“那霍安好生厲害，不過一會便將我們殺敗，只剩下我們幾個逃了回來！”

“那霍安現在何處？”鐵木真連忙問道。

“他剛剛還在追擊我等，如今見大汗率兵而來，想必跑了，但最多不過走了三裏！”

鐵木真一揚馬鞭，高聲喝道：“眾將士隨我追！”

雖然鐵木真率領蒙古騎兵拼命追擊，但霍安，也在策馬狂奔，其戰馬速度並不下蒙古騎兵。兩方兵馬只是相隔數裏，蒙古騎兵卻無法追上將其包圍。

霍安帶兵一路向南，行不過十裏，陡然發現前方有著一夥百姓趕著牛車向著廉縣而去。十幾個百姓見後方來了騎兵，連忙從路上走到路邊，讓了過去。

“糟糕！”霍安大叫不妙，無奈停了下來。

“將軍快走吧！”一眾騎兵紛紛回頭，向著霍安說道。

霍安指著旁邊十數個百姓說道：“他們在這裏，我們若是棄之逃生，他們定然被蒙古屠戮。不如回頭與蒙古廝殺，好讓這些百姓逃入城中，如此上不負朝廷隆恩，下不負百姓厚愛！”

一眾騎兵先前只顧奔逃，卻沒注意路邊有著一夥百姓，如今見了，紛紛上前擋在路上。朝著路邊的百姓說道：“鄉親們速速向南進城，這些東西也別要了，後方有蒙古大股騎兵，頃刻間便要追來，你們逃命要緊，這裏有我們擋著。”

十幾個百姓也聽見後方馬蹄聲聲震天地，沙塵遮天蔽日。

不過這些百姓，都是壯年漢子，堅壁清野，老人，婦女和孩子是最先進入城中安置的。這些青壯最後才轉移。

一個壯漢站了出來，說道：“霍將軍，你們趕緊逃命，不要管我們了。就算你們擋著，也擋不了多久，蒙古騎兵也會很快追來的，到時候我們一樣逃脫不了性命！用你們幾百人的性命，換我們十幾個人的性命不值得啊！”

霍安對著百姓說道：“我們身為大漢士兵，職責就是保境安民，哪怕是一個百姓，也要救！爾等速速離開，休要多言！”

一個壯漢喝道：“我多謝你們的好意了，只是如今蒙古騎兵來襲，廉縣少不得你們，更多的百姓需要你們保護。為了我們區區幾條賤命，導致廉縣損失了將軍，和數百軍士，這太不值得了。”

“快走！”霍安不理這些百姓，只面向北方，吩咐兵馬列陣迎敵。

“我們步行，就算有將軍抵擋也逃不掉，你們戰死了，我們也要死。左右都是死，不如死在自己手裏，也好過被蒙古人屠戮要強，只懇請將軍速速回城，不要意氣用事！”

一個壯漢說著從行禮裏抽出鐮刀，向著自己的脖子割去。眾人紛紛效仿，只希望霍安不要意氣用事，能夠回城駐守，保護更多的百姓。

“鄉親們！”轉眼間十幾個鄉漢紛紛自盡。

霍安見這些百姓自盡，頓時雙目赤紅，悲痛不已：“我本是好意，想不到卻害了他們！我霍安定要斬殺蒙古敵人，為你們報仇雪恨，殺！”

其實這些百姓，不管怎麽樣，都是逃不了一個死字。蒙古六萬騎兵漫山遍野而來，意圖要包圍霍安一行。他們就在戰場中心，就算有霍安帶兵阻擋，他們也會在混亂中戰馬踩踏至死。

這些百姓都是血性漢子，知道自己已經是死路一條，不想成為漢軍的累贅。便用農具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希望霍安能夠順利逃走。

但霍安卻因為這些百姓的自盡激發了心中的血性，不願逃生，反而迎難而上，去與蒙古騎兵拼命。

一眾騎兵見霍安不逃，也都面北列陣。

倒不是霍安意氣用事，不想逃命。

而是霍安想走也走不了了，經過一番耽擱，因為蒙古騎兵已經追擊上來，距離他們不足一裏。就算僥幸逃到城下，也來不及進城。

霍安並不知道此刻廉縣有兩萬兵馬，他覺得就算逃到城下也來不及進城，到時候他們在城下戰死，勢必給城內兵馬，百姓帶來恐慌。倒不如在野外戰死，馬革裹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