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離發瘋不遠了?

早上說的話,這才多大一會兒就傳到趙禎耳朵裏來了。

哪個嚼舌頭的,生兒子沒……好吧,歐陽修躺槍。

他不知道,昨天歐陽修在回山客講,知今天給柳七公立碑,就住了一晚沒回京,今早正好在北屏上聽到唐奕與一眾儒生的胡鬧。

禮成他就回京了,正好趙禎有事召見,閑聊的時候說到了這個梗,真不是有意嚼唐奕的舌頭。

……

“聽說你要考狀元?”

趙禎這話可怎麽答?別人問,唐奕還能吹吹牛,或者起誓發願地賭氣一番。他問……

唐奕要說“是”,那可就算是定死了,改不了了。

李秉臣見官家一問,把唐子浩問住了,抿嘴圓場。

“陛下還別說,以咱們大郎的本事和見識,拿個狀元卻是說得過去的。”

“哈哈!”這時的趙禎早沒了皇帝的樣子,一副長者作派。“他拿狀元?你讓他背個《孝經》來聽聽。”

《孝經》這個梗,趙禎也知道……

唐奕苦道:“都已經很丟人了,您就別落井下石了。”

趙禎笑得更是開心。從見面,唐奕就一口一個草民,甚是恭敬,聽得他這個別扭,生怕這孩子疏離了。現在倒是正常了。

“丟人?”趙禎不打算放過他。“賭都打了,要是考不上,那時候才是真丟人呢!”

……

好吧,趙禎與範仲淹一樣,開始用激將法了。

他可是盼著唐奕入朝,盼得眼都快瞎了。

以趙禎的意思,還考什麽試?直接恩蔭入朝就是了。

科舉雖是正途,但恩蔭官也不是沒有身居高位的例子,那個夏竦也是恩蔭入仕,後補的進士,張堯佐亦是如此。

可是,偏偏不行!

大宋講究的是一個平衡、禮度。趙禎不得不顧忌各方的意見,別人倒還沒什麽,偏偏就唐奕不行。

別忘了,他頭上還有個“謀反”的屎盆子呢?

雖說是構陷,但是,有這一層,那些所謂的清流必然會跳出來。就算是唐奕正經考上來,也都不一定一帆風順,何況是蔭補?

所以,趙禎不得不再等兩年,而且激著唐奕考個狀元出來。哪怕就是三甲,到時也能讓諸臣閉嘴了吧?

……

可是……狀元?

怎麽考啊?

回到回山,在碼頭正碰見張晉文和曹佾。

曹佾眼前一亮,“正找你呢!聽說你入宮了?”

“別找我!”唐奕鼻子不是鼻子臉不臉。

二人一怔,這是怎地了?又發什麽瘋?

不過,太知道唐奕的脾氣,這時候不能招他。一聲不吭地跟在唐奕身後,一直跟到小樓。

進屋之前,唐奕擰著眉頭回身,“你們跟著我幹嘛?”

曹佾道:“氣消了?那說正事兒!”

“說什麽正事!?”唐奕嚷道。“耽誤了老子課業,算你的算我的?考不上狀元,算你的算我的!?”

曹佾被他頂得面紅耳赤,心說,哪惹來的氣性,跟我撒什麽啊!?

不想,唐奕又補了一句,“從今天開始,大小事務自己做主。沒我唐奕,你們還掙不來養家錢了是怎地?”

“你……你啥意思?”

唐奕進屋,反身關門。樓門關上之前,只聽他鄭重其事地道:“意思就是,老子要閉關苦讀,你們屁事兒太多,離我遠點!!”

咣,門板拍在一處,發出一聲悶響。

隨即,就聽裏面,唐奕聲嘶力竭地吼道:“巧哥!!!拿《孝經》來!”

……

張晉文愣愣地看了半天,轉頭對曹佾道:“他啥意思?當起甩手掌櫃了?”

曹國舅深以為意,沉重點頭,“大郎這回好像認真了……”

“噗……”

張晉文噴了,“認真?他不會真要考狀元吧?”

咣!

樓門猛的又開了。

唐奕沖出來,指著張晉文的鼻子大罵:

“誰要考狀元!?誰要考狀元!?我考你大爺的狀元!”

“再特麽提‘狀元’二字,老子把你這些年嫖過的姐兒刻塊碑,立在碼頭上!”

咣!

樓門又關了……

……

唐奕真要考狀元。

正如他在北屏山上,在柳七公墳前所想,特麽都是兩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怕誰啊!?

第二天一早,賤純禮迷迷糊糊地起床;迷迷糊糊地先去給父親大人請安;迷迷糊糊地路過唐家小樓;迷迷糊糊地聽見從院裏傳出郎朗讀書之聲……

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順天下,民用和睦,上下無怨。汝知之乎?”

……

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復坐,吾語汝。”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大雅》雲:‘無念爾祖,聿修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