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報復

酒坊求租!鄧州唐子浩……

與其說,這算是唐奕在大宋玩了一把‘墻頭小廣告’,倒不如說,是把‘戰書’立到了白樊樓的眼皮底下。

寫了一遍還閑不顯眼,唐奕幹脆把那一排鋪面所有的墻白都寫上了赤紅大字。

然後回身過街,來到臉色鐵青的周四海面前。

“大掌櫃覺得……這‘學費’交的如何?”

周四海眼中寒光閃動,勉強壓住心中的悶氣。

“很好!”

“當真是人不輕狂妄少年,老夫倒有些期待,唐公子如何把酒鋪開在我樊樓眼皮子底下。”

唐奕一扁嘴,“大掌櫃喜歡就好,那咱們就看看,醉仙是怎麽被嬌白擠死的。”

周四海氣得說不出話來,覺得自己多呆半刻都得讓這小子氣死,一甩大袖,“老夫等著你!”說完,大步轉身而去。

童管事惡狠狠地瞪了唐奕一眼,也憤然跟上。他恨不得上去撓死唐奕這個賤人!

他媽的,你開在哪兒不好!?非得到樊樓對面來找死?

你死不死咱管不著,但是,我的分鋪掌櫃的啊……

唐奕見這二人就這麽走了,偏頭對身邊的張晉文、黑子道:“這老王八蛋真沒禮貌,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只不過……

只不過,唐奕有意沒壓低聲調,別說是周四海,就是在三四樓的人也都聽得見,唐子浩又罵人了。

“喂!”周四海都快進樊樓了,卻聽身後的唐奕高聲叫道:

“今天這梁子就算結下了,醉仙對嬌白,誰先認慫,誰就不是娘養的!!”

周四海一個趔趄,若不是童管事扶著,肯定就栽地上了。

唐奕滿意地環視四周,“效果不錯!收工!”

說完,領著黑子、君欣卓,還有張晉文大步而去。

張晉文縮著腦袋,忐忑地暗道:這回可算是真的撕破臉皮了。

……

周四海回到樊樓之中,一屁股坐在交椅上,胸口起浮難平,半天也沒緩過來。

童管事拉著一張苦瓜臉在旁侍奉,等周四海把氣喘勻了,才敢說話。

“唐子浩這算是下了戰書!大掌櫃您看,此事當如何應對?”

周四海面沉如水,“倒是疏忽了,讓這小子占了個便宜!”

唐奕的汙言穢語確實氣人,但也不至於讓周四海這般失態。

其實,直到唐奕在樊樓對面寫下‘求租’那幾個大字,他才猛然意識到……

自己犯了大錯!

那邊周四海還在自責,怎會如此大意。

這邊的童管事卻道:“話說,那片鋪面到底是哪家的產業,咱們能不能從源頭就把唐子浩的念想掐死!”

周四海搖頭道:“這個就不用去想了,這一點咱們左右不了,全看人家自己的意願。況且,唐子浩把鋪子開在這兒,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童管事扁著嘴心中暗道:開在街對面,您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可對我來說,卻是萬幸中的不幸。

“那下一步當如此處置?”

周四海冷哼一聲,“不管將來怎樣,這口氣我樊樓怎能咽得下?最起碼也要找回今天的場子!”

說完,周四海騰然起身而去。

這回童管事可沒跟著,因為他知道,大掌櫃這是去見家主了,他是沒資格跟去的。

……

唐奕這次玩的不小,都不用刻意傳播,東華門大街與馬行街路口那一排的血紅大字,你就是想裝看不見都不行。每一個路過此地的城中居民,一看到這字,就不由會想……

鄧州唐子浩這回不玩半闕詩了?

而是和白樊樓碰上了?

而且,比的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樊樓最為自傲的——酒!

……

這一次唐奕算是爽了,把前面兩次的場子一下都找了回來。

但是,影響卻是極壞……

此事在汴京城中鬧得沸沸揚揚,無一人不知,無一人不曉,沒幾天,唐奕就被台諫的言官盯上了。

言官上表:言範仲淹門生唐子浩,當街辱沒斯文,不但與商爭利,而且汙言穢語極為不堪。影響甚惡,請官家治其妄行之罪。

對此,不但官家不以為意,就連一些朝臣都覺得言官有點小題大作了。人家範希文都已經卸職了,還要治罪?有點過份了。

但是,大宋的言官都有一個瘋病……

你越不當回事,我就越說!

你越不搭理我,我就越來勁!

開始,只是兩三個言官連名上了一道折子;後來,竟發展到每天中書省不收個三五張參唐子浩的本子,都覺得缺了點什麽。

此事雖然沒把唐奕怎麽著,但唐子浩的惡名算是坐實了。一度傳為“京中第一紈絝”的,什麽曹府的曹覺,什麽潘家四公子潘越,這些京城大少,全都靠邊站。

唐介作為大宋的重炮,雖在此事上手下留情,卻在一次歡宴之時,喜稱其是:狂生半闕郎,鄧州酒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