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姓唐名奕字納德

府街,顧名思義,就是鄧州州府所在。

宋朝不實行坊市制度,是以公務衙門、住宅區和商業區並不區別隔離。商業活動也不限制時間,這也是宋朝商業得以空前發展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

府街之上,除了職能不一的各個公務衙門,商戶、民居亦散布其中。

……

唐奕來到範宅之時,出來相迎的並不是範仲淹本人,而是臭著一張臉的範堯夫。

第一次與他和範仲淹在唐記見面時,唐奕還不知道那老人就是範大神。老人叫他“堯夫”,唐奕自然也沒想到他是誰。

直到第二天,範仲淹再次造訪,唐奕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憤青兒”少年就是範仲淹的次子範純仁,字堯夫。

唐奕可是知道,這家夥以後不但中了進士,而且接了範仲淹的班,把官兒做到了一朝執宰,也算個牛人。

但是現在,範堯夫還只是個未滿二十的青年,而且還是個“小氣”的家夥。

“來啦……”

範純仁不鹹不淡地甩下兩個字,就當是打過了招呼。

“父親正在偏院與河南先生續話,你且隨我進來吧。”說著,就前面引路,看也不看唐奕一眼。

唐奕本是笑臉迎人,鬧了個好大的沒趣,只得悻悻然的隨他進了範宅。

來到正廳,範純仁指著兩旁坐位,“隨便坐吧。”說完,扔下唐奕和馬老三父子轉身就要走。

唐奕心說,這家夥氣性也太大了點吧?不就那天說了你爹幾句嘛,你爹都沒說啥,你怎麽還沒完了呢?

“還生氣呢啊?”唐奕叫住範純仁,從馬伯手裏拿過一壇果酒推到他懷裏。

陪笑道:“你比我大五六歲,怎麽還和我一般見識?再說,那天我也不知道你父親就是範相公本尊。要是早知道,打死我也不能當著你們的面兒那麽說啊!”

範純仁眼睛一立,“背地裏更不行!”

“是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唐奕點頭如搗蒜。

範純仁把酒壇子推回去,“拿回去,誰要的你的東西。”

唐奕打蛇上棍,哪能讓他送回來。

“小氣了不是?自家釀的好東西,拿著吧。”

白了一眼唐奕,範純仁一時拿他還真沒辦法。揶揄了一句,“也就父親大人海諒不與你這蠻人一般見識,還收作學生。”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終究沒把酒壇再推回去。唐奕切中的重點,他比唐奕大上不少,唐奕畢竟還只是十四歲的蒙童,也不好多做計較。

“坐下等吧,父親馬上就出來了。”

唐奕嘿嘿一笑,心中也是大定。

範純仁沒再推辭,說明氣已經消了大半。倒不是他多怕這個青年,以後再牛,現在也只是個二十不到的青年。主要是,這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互有嫌隙,總是不妥。

正要和範純仁再攀談幾句,卻見正廳影照的後面伸出一個腦袋,是個和唐奕差不多大的少年。賊溜溜地左右掃看,最後把目光鎖定到了唐奕身上。

唐奕心說,看他的年紀應該就是範仲淹的三兒子了吧?只不過,讓他好奇的是,這少年懷裏還抱著個尤在繈褓之中的嬰兒。

範純仁見是他嗔怪道:“純禮,你出來做甚?”

見他抱著的嬰孩更是一驚,“你怎麽還把幺兒也抱出來了?”

那少年見形藏暴露,索性抱著嬰兒閃了出來,嘿嘿笑道:“我趁甄姨和巧靈沒注意偷出來的,房裏憋悶的很,幺兒都悶壞了。”

“胡鬧!”範純仁顯然動的真怒,歷喝道。“幺兒還不足月,要是有什麽閃失,打死你也不足惜,快抱回去!”

少年卻是不以為意,反而走到唐奕身前笑道:“你就是唐大郎?我叫範純禮,比你大一歲,快叫個三哥來聽聽!”

唐奕被他毫不見外的一陣搶白說得一愣一愣的,心說,這位可比他二哥跳脫的多,一點都不見外。

“三哥!”

“唉。”範純禮高喝著答應下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聽說你家的生煎不錯,過幾天我可要親自去嘗嘗。”

“哪還用三哥特意跑一趟,晚點我讓人送過來。”

“那感情好。”範純禮大喜。

上一次父親帶著二哥出城體察農務,順道去了唐記,沒帶著他,為此他還糾結了好半天。

“趕緊把幺兒送回去,讓父親看到,看不收拾你。”

範純仁關心他懷裏的嬰兒,不等他二人多說,就又催促著。

範純禮一縮脖子,湊到唐奕耳邊,壓低了聲音道:“我先去還孩子,一會兒行完了師禮來找我玩。”

說完,似是怕二哥再啰嗦,又風似的跑開了。

唐奕對這個來去如風的三哥印象頗好,心說,倒是個有趣之人。

範純禮一走,廳上就只剩下唐奕、範純仁和馬老三父子。為免冷場,唐奕問道:“幺兒是你大哥的孩子?倒是可愛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