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花開兩朵

代善聽了豪格的話,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姑且暫時相信,把多爾袞拉下馬需要豪格沖在前面。

滿清現在已經不是關外的小部落,入關後受到了大量漢族東西的影響,豪格作為太宗長子攝政,有利於迅速穩定人心,不讓滿清出現動亂。

代善終究是老狐狸,他稍微表面了一下態度,便沒有同豪格繼續商談,起身告辭,只是暗示在攝政王大臣會議上會站在豪格一邊。

豪格直把他送到王府外,看著對方離開後,才暗罵一聲老狐狸,吩咐包衣將那玉帶,再從府庫中挑選幾件寶貝送去,然後回到府中。

他其實也不願意代善過多參與其中,到時候來分他的權利,這搬倒多爾袞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他還要廢掉福臨,自己稱帝,而這個過程中代善、濟爾哈朗可能都是他的敵人。

此時豪格心中還是很高興,多爾袞這兩年來基本沒有建樹,再加上明軍斷了漕運,使得京畿地區米價上漲,一石米糧漲到了五兩銀子,幾乎翻了幾翻,普通百姓不說,就是旗人也受到影響,使得旗人和皇族對多爾袞都生出了不滿。

之前濟爾哈朗已經表示如果多爾袞動用兩白旗,他不會袖手旁觀,現在代善也有讓多爾袞下台之意,豪格心中只覺的一陣快意,從崇德八年他爭位失敗到此時,他已經整整蟄伏了四年時間,終於到了奪回一切的一天。

豪格回到府中吃了一點東西,並沒有呆在府中,而是趁著心中的快意還沒過去,又去了幾處地方,聯絡了幾位皇族,準備在近日的攝政王大臣會議上,彈劾多爾袞,拉他下馬。

這時滿清內部,還保留著部落的習性,什麽事情各部首領商量著來,攝政王大臣會議淩駕於內閣和六部之上,只要有資格參與會議的王公貴族和各旗大臣支持他,那搞下多爾袞就不在話下。

花開兩朵,豪格這邊奔走串聯,多爾袞也沒閑著,卻說楚贛戰役失敗後,多爾袞的日子便開時難過起來,特別是漕運被斷之後,清廷等於空有江南糧倉,卻運不出糧來,使得一直要南方漕運維持的京畿地區鬧起了糧荒。

這個時代,糧食就是人心,有糧就心中不慌,無糧,八旗兵就是在厲害,也有人敢起來爭條活路,山東一地,便因為缺糧而鬧起了榆園賊。

若是一般的流賊,地方綠營就足以剿滅,但這次的榆園賊卻不一樣,其中居然出現了大批南方士人的身影,而且與山東地方士紳也有勾結,裝備精良,甚至還有火器,而且作戰非常有計劃,目標明確,滿清派了幾支人馬前去圍剿,居然反被賊軍消滅。

這一些列的事情,可以用內外洶洶來形容,使多爾袞覺得似有滔天的大勢像他壓來,耗費了他大量的精力,但這些事情與豪格從四川返回北京相比,那都算不上什麽了。

無論是南面的明軍還是北方鬧起來的流賊,都威脅不到多爾袞在清廷的地位,但豪格卻有這個能力把他拉下馬。

豪格作為多爾袞在滿清內部主要的政治對手,足夠讓多爾袞提起精神應付,從他進入北京城開時,多爾袞便派人進行監視,得知他回京之後,遊走於皇族宗室,以及八旗大臣的私宅內,多爾袞便猜測豪格是要串聯搞事,因此分外當心,並且準備給豪格羅織罪名,把他趕出北京。

十月底,還不是北方最冷的時候,但這幾十年來,氣候總是反常,雪下得特別的早,氣候極為嚴寒。

多鐸前段時間剛治好痢疾,身體還有點虛,也不知是身體不適,還是累心焦急,從轎子裏下來,沒怎麽動就出了一頭冷汗。

他站在攝政王的府前,等後面一人跟上,一面提步進府,一面交代道:“見了攝政王,你必須實言,就說豪格、代善、濟爾哈朗等人居心叵測,意圖不軌,記住了嗎?”

身後一人乃正黃旗固山河洛會,這人比較復雜,早前是鑲白旗人,後調正黃旗從豪格,但豪格爭位失敗,福臨即位,多爾袞攝政後,他立刻倒向多爾袞,誣陷豪格與兩黃旗大臣揚善、俄莫克圖、伊成格、羅碩將謀亂,使得豪格削爵,揚善等人皆棄市被殺,是個見風使舵的小能手。

何洛會也是冷汗連連,急聲道:“豫王爺放心,兩黃旗大臣與我相惡,我曾訐告肅親王,他若攝政,豈肯容我?”

多鐸點點頭,拔腿就要往裏走,但還是回頭小聲道:“豪格若是攝政,後果你該知曉,你能有今天,成為正黃旗固山,全都攝政王的恩德,也只有攝政王能繼續保你,記住了?”

“豫王爺放心,奴才不敢相忘。”河洛會一驚,趕緊俯首道。

多鐸這才一把拉著袍子,就往睿王府裏闖,王府侍衛見是豫王爺,沒人敢阻攔,他帶著何洛會,一直疾步走到多爾袞辦公暖閣外,才停下步子與河洛會整理了下滿服碗帽,讓門口侍衛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