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日久生情?(四)(第2/4頁)

事實上起初在冀京,手中有長孫湘雨的墨寶,這確實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直到後來長孫湘雨嫁給謝安為妻,她這才漸漸淡出無數冀京年輕文士的眼中。這也正是謝安在冀京、尤其是在年輕一輩中名聲不佳的原因,畢竟同時娶了梁丘舞與長孫湘雨這兩位[冀京雙璧],怎麽可能不遭人恨?

即便事隔多年,長孫湘雨早已不再像當初那樣行事張揚、乖僻,安安分分地做謝家兒媳,但是此時墨言提起此事來,謝安不由也感覺有些尷尬。畢竟那時候,當長孫湘雨這四句傳遍冀京之時,不乏有人跟他開這方面的玩笑,用長孫湘雨贊他的[豪子]來揶揄謝安,比如說當今大周天子李壽,甚至是謝安的老師禮部尚書阮少舟。

“先生莫要拿本府開玩笑了,此事本府當初可遭罪的很……”

“哈哈哈!”墨言哈哈一笑,繼而又問道,“那麽……真話呢?”

“真話啊……”謝安聞言頓了頓,臉上露出幾分自嘲笑容,聳聳肩說道,“真話就是,本府見色起意的惡習,恐怕是很難改了……一瞧見某位美人,便恨不得將她納入囊中……”

“哈哈哈,妙,妙!”墨言撫掌大笑,望著謝安點頭贊道,“色而不淫,貪而不掩,大人行事可稱為光明磊落!”

“本府?光明磊落?”謝安自嘲一笑。

墨言搖搖頭,正色說道,“聖人雲,無酒不成筵席,無色路上人稀,食色性也!——觀秦小姐托在下向大人獻上此物、暗助大人討伐太平軍之舉,便知大人待其至善至誠,否則,倘若她當真心有怨氣,又何以會暗助大人?”

“是嘛……”謝安聞言臉上露出幾分復雜的神色,苦笑說道,“確實是意料不到的事,不過……這幾日本府確實是有點冷落了她……”說著,他望了一眼手中那份行軍圖,站起身來。

“大人想做什麽?”仿佛是看穿了謝安的意圖,墨言低聲提醒道,“大人可要明白,秦小姐請在下以個人的名義將這份珍貴情報轉交給大人的這份用意!”

“……”謝安有些疑惑地望向墨言。

“是在下多事,提醒了大人,事實上,秦小姐並不想大人知道!——秦小姐是受迫於大人的無助女子,而大人則是欺霸良家女子的惡徒,她不想改變這件事。——這是秦小姐的原話!”

“惡……惡徒?”謝安臉上笑容一僵,又是尷尬又是好笑,哭笑不得搖了搖頭。

“本府明白了,既然如此,本府就當做不知情好了。”說著,謝安轉身朝帳外而去,走至半途,他忽然轉過身來,神色莫名地上下打量著墨言,疑惑問道,“先生為何要向本府點破此事?——先生不是答應了她麽?”

墨言聞言笑了笑,拱拱手正色說道,“在下只是覺得,謝大人是秦小姐可以托付終身的好男兒!——在下好歹也算是廣陵人,與謝大人以及秦小姐乃同郡之人,自然也希望兩位能有個好的結果,是故特意向大人點明此事,免得大人與秦小姐日後為了一些不必要的小恩怨而郎妾心離,終成陌路!”

“先生可真是……可真是個怪人!”謝安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豈敢豈敢……”墨言輕笑一聲,拱手恭送謝安離開,口中正色說道,“祝大人旗開得勝,早日平定太平軍,結束江南長達三十年來的動蕩!”

三十年?

臨走到帳口的謝安疑惑地回頭瞧了一眼墨言,隱約間,他仿佛能從這位廣陵書生的神色中瞧出什麽端倪,但是卻又說不上來。

回到帥帳,謝安當即招來了梁乘、王淮、馮何、苟貢、丁邱等人,將秦可兒請墨言專程於他的行軍圖平鋪在桌案上。

“這……這是……”

一如謝安方才在墨言帳內那樣,待眾人瞧見那注寫地滿滿的行軍圖中,臉上一個個露出震驚神色,難以置信地盯著行軍圖上所寫的太平軍的一切情報。

似乎是注意到了眾人心中的驚駭,謝安笑著說道,“諸位莫驚,此乃本府剛剛得到的情報,是故,急召諸位前來商議……”

“可信麽?”被行軍圖上那密密麻麻的注解驚地倒抽一口冷氣,丁邱神色凝重地問道。

眼角余光瞥見秦可兒端著一壺茶水,低著頭從帳外走入,謝安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點頭說道,“自然是可信的!”

“太好了!”捏緊了拳頭,梁乘滿臉歡喜地說道,“若是屬實,那太平軍接下來要去的,必定就是這裏!——鐵山!”

“太平軍曾經藏兵的地點?”苟貢與丁邱對視一眼,回憶著這幾日來太平軍的路線,有些驚訝地說道,“看來太平軍並未徹底搬空這附近的藏糧呢……”

“大人,要堵截那劉晴抵達江夏麽?——照這份行軍圖上所描述的,江夏,恐怕還有一支留守荊州東面的太平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