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逼近的燕王(二)

事發後的第四日,李賢這才姍姍來遲感到大獄寺重牢,將當日犯事的丘陽王世子李博等四位皇族王室分家世子接了出去。

經過了幾日的牢獄生涯,衡陽王世子李紹、歷陽王世子李炅、汝陽王世子李弛等三人看起來比較之前收斂了許多,顯然,他們在牢中沒少被典獄長狄布教訓。

但是究竟他們心中作何想法,卻是不得而知,臨走前恨恨地回望大獄寺的方向,足以證明他們心中的憤恨。

對此,無論是刑部尚書謝安,亦或是大獄寺少卿苟貢、重牢典獄長狄布都表示不屑一顧,畢竟在他們看來,一旦逼退即將來到冀京的北方霸主,皇四子[燕王]李茂,這四個王室世子的作用也就到此為止了。

如何安撫那四個在大獄寺內吃盡苦頭的王室世子,那是[八賢王]李賢的事,比起這件事,謝安倒是更加在意呂家兒媳蘇婉的態度。

正如當時謝安所猜測的,自那日以後,蘇婉便刻意地與謝安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這讓謝安不禁暗自嘆息。

說起來,長孫湘雨曾提議過,讓謝安請蘇婉到家中赴宴做客,這個女人的想法不難猜測,無非就是想借此探一探蘇婉的口風,但遺憾的是,蘇婉借口身體不適,婉言回絕了謝安派去的人。

撇開這件多少讓謝安感覺有些遺憾的事不提,冀京倒是顯得頗為風平浪靜,相比較而言,還不及謝安家中顯得熱鬧。

事實證明,娶兩位精通武藝的妻子準沒好事,這不,搬入這座由皇五子李承贈送給謝安的豪宅沒多少日子,北廂房後院,那原本該稱之為花園的地方,早已變得面目全非,到處都是梁丘舞與金鈴兒所留下的刀劍痕跡,讓謝安頗感心痛。

大片的花草因為被踐踏而枯萎,一座座的假山被打碎,要知道,那可都是銀子啊。

這讓謝安忍不住惡意猜測,如果皇五子李承得知此事,是否會後悔將這座豪宅送給他謝安。

但是細細一思忖後,謝安暗自搖了搖頭。

也是,仿佛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皇五子李承,豈會在乎這種小事?

“舞兒,金姐姐,切磋武藝也就算了,何必動刀動槍呢?傷到誰都不好,你們說呢?”

在午間用飯的時候,謝安再一次好言勸說道,畢竟在他看來,梁丘舞與金鈴兒切磋時,那叫一個兇險,每每讓在旁觀瞧的謝安心驚膽戰,生怕其中有任何一位因此受傷。

當然了,這也只是他這個門外漢的看法,而在梁丘舞與金鈴兒看來,那僅僅只是切磋罷了。

至少,梁丘舞沒有動用那柄足以摧金斷石的[狼斬]寶刀,也沒有使用梁丘家密不外傳的[霧炎],而金鈴兒呢,也僅僅只是手持兩柄普通的匕首而已。

“夫君放心,此事妾身自有分寸……唔,那日後妾身只用七分力就好了……”

說這話時,梁丘舞其實並沒有惡意,雖說以往她很是氣惱謝安招蜂引蝶,但是這幾日,她倒也漸漸接受了金鈴兒,畢竟在此之前,整個冀京幾乎沒人能充當她練習武藝時的對手,雖說有她祖父梁丘公在,可要知道,梁丘公已年過六旬,盡管身子骨還硬朗,但終究不比三十年前被稱之為大周第一猛將時的全盛時期,而梁丘舞呢,與謝安同齡的她今年已十九歲,身體素質正值急速上漲時期,這萬一傷到自己的祖父,恐怕梁丘舞這一輩子都不會饒恕自己。

畢竟梁丘舞不比陳驀,陳驀雖然武力值驚人,實戰經驗豐富,但是根基卻怎麽紮實,也沒有所謂的招式套路可言,這裏所指的招式套路,指的是用最小的力氣,引導出最強的殺傷力,也就是所謂正確的出招姿勢。

招式這個東西,就跟拿筷子吃飯一樣,雖說各有各的習慣,但是總結而言,也無非就那麽幾個路子而已,倘若你一股腦將兩只筷子抓在手心,能夾地牢東西才怪。

正因為如此,梁丘公最初才能夠在使用相同力道的前提下,將嫡孫子陳驀打地滿地找牙,原因就在於陳驀未曾經歷過正規的武藝教導,然而梁丘舞則不同,她自小跟著梁丘公習武,所學習是正統而規範的武學套路,哪怕是在使用相同力道的情況下,梁丘公也難以擊敗他這位孫女。

梁丘舞此前被稱為冀京第一戰力,這不是沒有理由的。

就如同長孫湘雨最初時對謝安所說的那句[高處不勝寒],這句話同樣適用於梁丘舞。

站地高是好,但問題是,如果只有你一個人站在高處,這未免有些寂寞,自武藝超過梁丘公以後,梁丘舞便只能獨自一人對著不會動的木樁習武,可想而知那有多麽的沉悶。

而如今,家中多了金鈴兒這麽一位同輩中的武藝高手,撇開感情方面不談,梁丘舞還是頗為歡喜的,畢竟金鈴兒是眼下冀京中唯一一位能夠叫她如臨大敵般應對的女人,甚至於,單論身手敏捷與出招速度,金鈴兒還要遠勝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