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籠罩京師的腥風血雨(二)

——三日後,早朝——

“啪!”狠狠將手中厚厚一疊奏折摔在龍庭之下,天子李暨怒視著跪在金殿之上的大獄寺少卿謝安以及衛尉寺卿荀正,慍聲說道,“短短三日,我京師竟有一百八十二人遇刺,其中七品官員以上者多達一百一十二例,五品官員以上者三十七例,甚至,竟連朕的其中一個兒子亦慘遭不測……荀正,你究竟在做什麽?!”

可能是從未見天子李暨如此震怒,整個金殿上眾百官皆低著頭,鴉雀無聲,不敢惹怒龍顏,唯獨太子李煒與五皇子李承用怪異的目光瞧著謝安與荀正二人,其中,五皇子李承的眼神中,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得意。

“微臣知罪……”殿內龍庭下首,荀正額頭死死貼著殿內青磚,不敢擡頭望向盛怒下的天子,連帶著謝安心中亦有些惴惴不安。

“知罪知罪,整天到晚就知道說這些沒用的話!——朕委你重任,叫你二人查案,可不是叫你對朕說這些的!——堂堂京師之地,我大周國度所在,竟任由賊子殘害我朝中賢良……豈有此理!”天子李暨的語氣,比起方才更嚴厲的幾分,看得出來,這番天子著實是動了真怒。

就在這時,五皇子李承站了出來,拱手微笑說道,“父皇,兒臣有本啟奏!”

“……”天子李暨望向第五個兒子時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色,皺眉說道,“皇兒欲奏何事?”

只見五皇子李承冷冷望了一眼謝安與荀正二人,沉聲說道,“啟稟父皇,兒臣以為,大獄寺少卿謝安與衛尉寺卿荀正,兩位大人能力不足,屍位素餐,不足以維護我冀京治安!——此等愚昧之人,何以能擔任朝中要職!”

見五皇子李承毫不客氣地將矛頭指向謝安與荀正,殿內眾百官頓時嘩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東宮一方終於要對謝安與荀正下手了麽?”

“不是說謝安已經倒向太子殿下那一邊麽,怎麽回事?”

“你傻啊,倘若那謝安當真已倒向太子殿下那一邊,那他那般維護八皇子李賢做什麽?”

“這麽說?謝安已投向八皇子李賢那一方?”

“這個嘛……總之,太子殿下此番要對付謝安了,我等坐看風向就好,免得無端受此牽連……”

且不說眾百官對李承此舉倍感意外,就連龍庭之上的天子李暨心中亦有幾分驚訝,畢竟前些日子的早朝上,謝安擺明了暗中與太子李煒有了什麽協議,聯手共同對付八皇子李賢,然而今日……

過河拆橋麽?

天子李暨皺眉望了一眼閉目不語的太子李煒,思忖了一下,正要說話,卻見禦史台禦史大夫孟讓站了出來,拱手說道,“屍位素餐者,大有人在!——陛下,臣彈劾吏部尚書徐植,殿閣大學士褚熹,兩位大人在當職期間,竟留戀於風花雪月場所,與青樓女子飲酒作歡,實在是有辱斯文,有傷風化,望陛下重處!——這等品行,亦能擔任朝中要職?”

話音剛落,只見吏部尚書徐植滿臉漲紅,怒聲斥道,“孟讓,你血口噴人!”

“難道不是麽?”孟讓走前一步,目視徐植,冷笑說道,“徐大人,當時本官與本官眾多隨從,可是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莫非,徐大人要本官當著陛下與眾百官的面,將當日不堪之事再重復一遍?”

吏部尚書徐植聞言面色一滯,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麽,轉頭望向謝安,微顫的手指直直指著謝安,怒聲說道,“謝安,是你陷害本官!——那日本官明明在你大獄寺,也不知你做了什麽手腳,叫本官與褚大人昏睡過去,繼而,叫人將本官與褚大人擡到勾欄,是也不是?!”

依舊跪在殿上的謝安哂笑著搖了搖頭,淡淡說道,“徐大人啊,凡事要講證據的,你有證據證明是本府所為麽?——如若沒有,那本府就要告徐大人誣陷本府了!”

“你!”徐植聞言大怒,卻又說不清當日的真相,氣地滿臉漲紅。

望了一眼徐植,謝安心下暗自冷笑一聲。

自作自受,誰叫你幾番為難本府的女人……

唔,不對!

是誰叫你等用這種方式來誣陷八皇子李賢,這下,嘗到與李賢相同的無助滋味了吧?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

活該!

唔唔,對,就是這樣!

謝安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其實較真起來,這件事確實與謝安沒有什麽關系,但是呢,又不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畢竟,這件事的主謀,正是他那位鬼靈精怪的嬌妻,長孫湘雨。

謝安也是事後才知道,當日苟貢與齊郝二人按著長孫湘雨的吩咐,將徐植與褚熹帶到了青樓,更大快人心的是……不不不,更不妙的是,苟貢臨走前還給徐植與褚熹二人服下了一劑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