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各方態度(三)

“……安,今……今日太子李煒派了天使來,傳口諭要我從明日起,例行早朝,說……說是以防洛陽戰局有何變故……唔……安!我在與你說正經事呢,你別……別……唔……啊……”

“嗯,嗯,你說你的……”

“你……唔……”

在梁丘舞略帶幾分不悅的目光下,謝安腦海中漸漸浮現出前兩日夜裏的那一幕溫馨而甜蜜的景象。

原來是那個時候說的啊……

嘁!這個笨女人真不會挑時候,自己當時滿腦子都是她,怎麽可能聽得進去嘛!

嗯!真是笨女人!

謝安心安理得地暗暗埋汰著自己的妻子。

不過一想到眼下的處境,謝安不禁有些郁悶,要知道,他之所以急急忙忙來到東軍神武營的駐地,為了就是想看看能否從梁丘舞這裏得到幫助。

畢竟是夫妻嘛,更何況,只要謝安不犯作風上的錯誤,梁丘舞這些日子,對他還是很好的。

別看這個笨女人平日裏呆呆的,做事又是循規蹈矩,古板、固執地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但是不可否認,這個女人很可靠,當她有一劍在手時,那份超乎常人的武力,足以令天下男兒汗顏。

至少,除了那個有名的危樓刺客金鈴兒外,謝安從未看到這個女人在武力上吃虧,哪怕是當初對陣二十余名危樓刺客,照樣用手中的寶刀將對方一幹人砍瓜切菜般斬殺幹凈,而據長孫湘雨說,這個笨女人曾經在戰場上時,遠遠不止這樣。

但可惜的是,太子李煒似乎也算到了這一點,提前就將這條路給堵死了。

要知道,梁丘舞雖說是從二品的京官、武將,又供奉於兵部,絕對稱得上是朝中的重臣,但歸根到底,她乃四鎮之一,並不屬於冀京中央軍的體制,並非是乾清宮殿內的常置殿臣。

說白了,她有入宮上早朝的資格,但是卻又不需要每日都去上早朝,除非重大事件,否則,上不上早朝都可以。

當然了,倘若是天子召喚,那就另當別論。

而如今,太子李煒故意叫梁丘舞每日上早朝,其用意顯而易見,無非就是想將她困在冀京罷了。

想到這裏,謝安不得不承認,正如長孫湘雨所言,太子李煒身旁的幕僚,確實很有一手,將所有的事都考慮地極為周全。

也難怪,畢竟人家是太子嘛,不出意外,那就是未來的一國之君,縱觀天下那般多的才子、學士,誰不想攀上這顆大樹,來個平步青雲?

或許是注意到了謝安臉上的遺憾之色,梁丘舞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但是卻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忽然,營中的老大哥嚴開摸了摸胡須,詫異說道,“將軍,那太子李煒只是叫將軍呆在冀京,未曾提及我等吧?”

“唔?”梁丘舞微微一愣,略感納悶地望著嚴開。

“末將的意思是,倘若我四人以個人的名義,與謝兄弟一道前往洛陽……”

項青眼睛一亮,大喜說道,“對啊!——擺著將軍在,不敢誇口,我項青當初在冀北戰場,與那幫外戎交手,也是被稱為小霸王的人物……”

小霸王?

其樂無窮?

謝安面容古怪地望著項青,他自然清楚霸王指的究竟是何許人物,只是兒時某個玩具的回憶太過於深刻罷了。

在他身旁,羅超撇了撇嘴,淡淡說道,“好一個[不敢誇口]……”

“小超?”項青似乎也注意到帳內氣氛的怪異,有些納悶地望向嚴開、陳綱、羅超、謝安四人,沒好氣說道,“你們這般瞧著我做什麽?當初在冀北戰場,咱哥四個,到底是誰殺地多啊?”

“呵呵呵……”嚴開笑而不語,只不過,他的笑容不似平日般那樣平和。

“小青這話,二哥可不能裝著沒聽到啊……”陳綱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舔舔嘴唇,似笑非笑地望著項青。

項青嘿嘿一笑,帶著幾分挑釁說道,“要比試一下麽?陳二哥?”

陳綱自然清楚項青指的並不是比試武藝,聞言問道,“怎麽個比法?比比誰殺的叛軍更多?”

項青搖了搖頭,嘿嘿笑道,“看看誰能拿下那個叛軍的人頭!”

“……”

此言一出,屋內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就連平日裏看起來無欲無求的羅超,他的眼神也不禁變得火熱起來。

誰都知道,項青口中的[那個叛軍],指的究竟是何人。

“有意思……”嚴開舔了舔嘴唇。

“甚久不曾這般熱血沸騰了……”陳綱開始摩拳擦掌。

“算我一個!”惜字如金的羅超,亦表達了他心中的想法。

謝安愣了愣,頗有種好比絕處逢生的喜悅,忽然,他注意到項青朝自己眨了眨眼,待微微一愣後,他心中很是感動。

“且慢!”見四將摩拳擦掌,似乎有些蠢蠢欲動,梁丘舞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嚴大哥,陳二哥、項三哥、羅四哥,你四人願意與安同往,我很是感激,只是……你四人乃東軍副將,從三品的官銜,倘若不聽調令,私自離營,禦史監那道關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