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離間(一)(第2/4頁)

“主公似乎對此人頗為喜愛?”程昱輕笑著說道。

“呵呵,”曹操聞言哈哈大笑,輕聲說道,“似這等豪傑,何人不喜?再者……”說著,他頓了頓,微微嘆息說道,“操還欠其人情!——當初操與陳驀有過約定,他助我行刺董卓,無論成敗,而操則助他將宮中兩女子暗中護送出城,此人已履行此約,而操……當時卻因行刺失敗方寸大亂,一時間竟忘卻履行承諾,孤身逃出城外……何等失態!何等狼狽!”

見曹操言起當初愧疚之事,荀攸與程昱對視一眼,均感覺不好插嘴,在足足過了半響後,荀攸識趣地岔開話題,轉頭問郭嘉道,“觀奉孝面色,好似是成竹在胸,究竟有何等妙計,不妨說來聽聽?”

只見郭嘉輕笑幾聲,忽然壓低聲音說道,“自古以來,欲說敵將,必先要叫其身陷萬劫不復!”

“奉孝的意思是……”荀攸仿佛明白了什麽,雙眼一眯,低聲說道,“從袁術下手麽?”

“正是!”只見郭嘉搖了搖手中酒葫蘆,輕笑說道,“昏主之下多妄臣,我等只需如此如此……”說著,他壓低聲音細言幾句,直說得曹操雙眼一亮,不得不對自己麾下這位智囊心悅臣服。

“好計!好計!——便按奉孝所言之計行事!”

在隨後的十日光景中,曹軍突然一反常態,加緊對了泗水東岸的進攻。

要知道在前些日子的夜襲之中,無論是兵力的損耗還是麾下大將的反叛,呂布一方可以說是損失慘重,是故,呂布這幾日退守大營、並不主動邀戰,只求耗到曹操軍中糧盡,不得已退兵。

而理所當然地,泗水東岸便成了袁術軍的地盤,雖說袁術並不怎麽情願為呂布守門,但是他更不想曹操奪得徐州,是故,無奈之下唯有接手泗水東岸的布防,但是,他的打算卻與呂布雷同。

前幾日,或許是因為天氣的原因,曹軍未有任何動靜,而這幾日,曹軍突然渡水東襲,叫袁術一方部將有些手忙腳亂。

不得不說,在近幾日中,曹軍的攻勢未免太過兇猛了一些,仿佛有種不得徐州誓不罷休的氣勢,夜襲、強攻,無所不用其極,連番交鋒之下,袁術帳下粱綱、李豐等部將麾下曲部可謂是損失慘重。

但令人奇怪的是,曹軍頻頻襲擊屯紮於泗水中遊對岸的梁綱、李豐等袁將兵營,卻意外地對上遊的陳驀、張白騎視若無睹。

倘若一次、兩次還好,然而三、五次下來,實在不得不叫人心中起疑,畢竟陳驀與張白騎二人屯兵之處只距梁綱、李豐兵營僅僅三十裏地,何以中遊頻頻爆發戰事,而上遊卻相安無事?

幾日下來,梁綱與李豐二人竟損失了整整萬余士卒,而上遊的陳驀與張白騎卻毫發無傷,別說傷亡,他們甚至連曹軍的影子也沒瞧見,更別說穩守大營的呂布了。

正如郭嘉所預料的,本來袁術就不是很情願自己白白為呂布守門,如今一看己方兵馬傷亡慘重,心中更是不渝。

何以我嫡系兵馬傷亡慘重,而黃巾與呂布兩支兵馬卻絲毫無損?

不由得,袁術對上遊的陳驀與張白騎產生了懷疑,懷疑他二人是否與呂布暗中有勾結。

不得不說,袁術實在是冤枉他人了,無論是陳驀、張白騎也好,亦或是呂布也罷。

說到底,陳驀當前的任務是守住小細川這塊要地,而張白騎的任務則是防止曹軍從上遊偷偷渡河,而既然曹軍在泗水上遊毫無動靜,他們又何必去自找沒趣呢?畢竟他二人的兵馬加到一起也不過萬余,如何抵地過曹軍十余萬?

而呂布的想法就更簡單了,如今他處於弱勢,而袁術又不曾對徐州放下垂涎之心,說到底不過是不想叫曹操拿下徐州罷了,是故,呂布又何必相助於自己將來的敵人呢?恐怕他多半巴不得曹操與袁術拼個兩敗俱傷,如此一來,他徐州自然是相安無事。

說到底,呂布與袁術也並非是全心全意地結盟。

正所謂天下最復雜之事莫過於人心,在郭嘉的因勢利導之下,袁術到底是對黃巾產生了懷疑,是故,他向身在上遊的陳驀與張白騎派出了一名信使,命陳驀與張白騎當即對曹操用兵。

這突如其來的將令,實在是叫陳驀與張白騎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鑒於眼下黃巾寄人籬下,二人也不好推辭,唯有按照將令,率軍進攻泗水上遊石橋處的曹軍大將樂進、許褚二人的營寨。

然而,樂進與許褚早已得郭嘉秘囑,並不與來犯的黑狼騎與黃巾士卒交戰,只叫麾下弓弩手在泗水西岸擺開陣勢,也不放箭,只做消極防守,而陳驀與張白騎見曹軍弓弩手在對岸嚴正以待,自然也不敢冒犯進攻。

是故,近幾日間,陳驀與張白騎先後襲樂進、許褚軍營四、五次,陳驀甚至幾度與曹軍猛將許褚交手了幾回,然而兩軍的傷亡,依舊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