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戰亂之始(第2/3頁)

而隨後張白騎的解釋,幾乎可以說是在張素素的基礎上加以補充、衍生。

張白騎認為,[氣者,器也!]換而言之就是工具,與士卒們手中的刀槍劍戟沒有什麽分別,是能夠加強本身的一股力量。

或許這個答案才是最符合武人戾氣的闡述。

但是話說回來,武人引以為傲的戾氣對人體有害麽?

答案恐怕是肯定的!

至少華佗就不止一次地說起過,武人所謂的戾氣,那是一柄雙刃劍,在能夠傷害到別人的同時,也會傷到自己。

早前陳驀並不覺得,眼下如今,他多少有了幾分感觸。

那天夜裏,酒杯中的酒水真的變紅了麽?

陳驀不敢斷定,他依稀記得,那時杯中的酒水變得仿佛鮮血般醇紅,就如同他在戰場上雙手所沾染的人血一般。

是錯覺麽?

或許是那天自己傷勢未能痊愈、因勞累而產生了幻覺?

或許是出於篝火的反光?

日間在院內習武的時候,陳驀默默望著自己的雙手,在短短兩年半的時間內,這一雙手已經先後斷送了數千人性命,其中有假冒黃巾為禍的強盜、山賊,也有征討黃巾有功的大漢將官,甚至連睥睨天下的董卓、稱霸江東的孫堅,亦先後死在這雙手上……可謂是殺孽深重!

其實陳驀也知道,自己在天下名士中的口碑並不好,哪怕是如今在袁術帳下,亦有不少人背後罵自己是刺客、屠夫,這兩個稱呼,在這個時代並不是什麽好的代稱,要知道曾經的大將軍何進,就因為出身屠夫而飽受歧視。

憑心而論,陳驀並不是濫殺的人,只是在這個人殺人時代,今日你不動刀,或許就意味著你永遠再無法動刀,在這個時代,每個人都是交易的對象,女子以自己的身體與容貌換取平和的生活,而男子,則以自己的性命搏來功名富貴,殺人,在這個時代不過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

有時候,陳驀也曾想過,那些被自己殺死的人在臨死時究竟是什麽感受,是一臉遺憾地死去,還是不斷詛咒自己,甚至像諸葛亮所說的那樣,將臨死前的一絲怨恨依附自己自己身上,以期待著日後化作厲鬼前來索命?

陳驀不知道,兩年半的時間,他見過了太多的人離死別,太多的物是人非,他只知道自己必須好好活著,這樣才可以保護對自己來說重要的人。

這是一種自私,但卻是無奈的自私。

初平二年五月底,兗州傳來消息,陳驀的舊識呂布終究敗給了陳留太守曹操,繼孫堅之後,陳驀再一次清楚地意識到,原來萬人敵並非是無法戰勝……

事後陳驀才知道,那一日曹操派出了典韋、許褚、夏侯惇、夏侯淵、李典、樂進等軍中六員猛將共擊呂布,這才將呂布擊敗。

六月初,節節敗退的呂布在曹操大軍壓境的情況下終於放棄了一度奪下的濮陽,帶著數千殘兵敗卒投奔袁紹,於途中卻聽說袁紹準備派顏良為大將率軍五萬剿滅自己,大驚之下,急忙轉道,投奔眼下擔任徐州刺史的劉備,畢竟劉備素有仁義之名在外。

而在此期間,得到了傳國玉璽的袁術野心變得越來越大,趁曹操與呂布交戰無暇他顧之時,竟派大將李綱、紀靈先後奪取了南頓、葉、蔡等大片土地,那是豫州刺史郭貢的領地,早前呂布奪下濮陽後,曾傳書於郭貢,欲共謀兗州,卻沒想到身在徐州的曹操聽聞後當即立斷撤軍返回,因此被困在定陶。

而如今呂布大敗,郭貢更是死在亂軍之中,如此一來,南頓等大片土地已成為無主之地,袁術如何會放過?

其實曹操原本想在擊敗呂布之後順道取南頓等地,卻不想被袁術捷足先登,未免與袁術交惡,又因一場大戰後己方兵力大損,這才作罷,返回許昌,上表朝廷,表袁術為豫州刺史,也算是做個順水人情。

而曹操的妥協退讓,更是助長了袁術的氣焰,竟下令在壽春大興土木、修建宮殿,規模格局幾乎完全參照洛陽皇宮,更有甚者,竟有一日在臣子武將面前堂而皇之地身著龍袍,致使整個壽春對此事瞠目結舌、議論紛紛。

不過不管怎樣,眼下的袁術仍然不敢公然發檄篡位,畢竟大漢傳承四百年,根深蒂固。

而對於陳驀來說,袁術篡位也好、不篡位也罷,與他沒有任何關系,雖說他如今受著袁術的任命,但卻並非出於真心,只是為了黃巾、為了張素素罷了。

話說回來,依附袁術之後,一度瀕臨瓦解的黃巾確實有了極大氣色,到七月底時,下蔡城中已有精兵萬余,其中有是兩千騎兵,受陳驀管制,其余步卒歸張白騎,每日在城外操練,沒有一日停歇。

而相對於張白騎的兢兢業業,陳驀卻將軍中的事物交給了副將王思、張燕,每日陪著唐馨兒,偶爾出城嬉戲,因為陳驀很清楚,野心越來越大的袁術絕對不會止步於豫州、揚州,一旦袁術進圖天下,那麽作為黃巾中首員猛將的自己無疑會成為袁術軍中的先鋒,他只不過是想在此之前多陪陪唐馨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