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射”場(一)(第3/4頁)

張煌聞言心下一動,他這才記起曹操最初在曹家時,其實很不得長輩重視,原因就在於這家夥的行為舉止太過於荒誕。比如說,朝中一位大臣的兒子結婚,曹操與袁紹、袁術等一幫幼年的世家紈絝子弟閑來沒事,入夜爬墻溜到人家府內,只是為了瞧瞧那名新娘是否漂亮動人。

當然了,這僅僅只是記載於野史的故事而已,並不能作為依據,不過就張煌面前的這位曹操、曹孟德的秉性,張煌還真不好說這位日後的中原霸主,年輕時是否真的做過這種偷雞摸狗的糗事。

[要不問一問當事人看看?]

望了一眼曹操,張煌不禁怦然心動,不過隨即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從夏侯惇的事中就可以看出,曹操這個人比較注重面子,如果沒踩到地雷倒是還好,可若是萬一踩到地雷,因為這種小事與未來的中原霸主結下仇怨,張煌怎麽想都覺得不值。

而曹操倒是沒張煌想得那麽多,依舊樂此不疲地為張煌介紹著賓客:“高高瘦瘦的那個,獨自一人站在邊上那個,瞧見沒有?此人叫做高靖,因為操還未與他說過他,因此不知其表字,不過,此人乃陳留圉縣人。……別看那‘悶葫蘆’高高瘦瘦,仿佛弱不禁風,可據元讓說,此人的武藝不弱,而且還有文采,堪稱是文武雙全的人才,就是不愛說話。”

[悶葫蘆……]

張煌錯愕地望向曹操,繼而望見那高靖身邊不遠還站著一位不說話的年輕文士,好奇問道,“那是何人?”

曹操擡頭順著張煌所指瞧了一眼,輕哼一聲,淡淡說道,“哦,張小兄說的是那人啊,那人叫邊讓,字文禮,曾經與汝南一個叫謝甄的小子一起去拜訪郭泰、郭林宗,即我等如今所稱的‘郭有道’,算是郭師的半個門徒吧。”

張煌見曹操表情不以為然,疑惑問道,“孟德兄似乎對此人有些意見?”

“哼!”曹操聞言冷笑了一聲,淡淡說道,“意見談不上。只不過是覺得‘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罷了……本以為是經緯、佐國之才,卻不想只懂得辭賦,真是白瞎了他那名氣!”

張煌愣了愣,不過反正他也沒聽說過邊讓,與其也毫無交情,因此倒也懶得理會曹操在那冷笑撇嘴。

那數十位在陳留有頭有臉的賓客,曹操逐一向張煌介紹著,有的張煌有印象,有的張煌沒印象。等到曹操逐一介紹完畢,台上襄陽書院與潁川書院學子就‘禮’這一場的比試也評出的勝負,就是沒有勝負,打平手了。

[荀家這算是給襄陽書院面子?]

張煌不懷好意地揣摩著,畢竟他方才根本就沒有仔細觀瞧台上的學子。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他仔細瞧了,也不見得就能分出優劣來。

但是不算怎麽樣,‘禮’這一場枯燥乏味的比試總算是熬過去了,荀彧再次出現在台上,告知看台旁的眾人,待用過午飯,下午再比試‘射’。不可思議的是,陳王劉寵竟成為了這一場比試的主考官,還有,下午的‘射’場比試不再僅僅局限於一名學子,只要是想加入的,都可以去報名。據說,最後的優勝者還可以得到陳王劉寵的專門教授。

[那位王爺這是嫌寥寥幾個人的比試不夠熱鬧啊?]

張煌得知後頗有些哭笑不得,忽然,他好似注意到了什麽,轉過問李通道,“子義呢?”

“報名去了。”李通渾不在意地回答道。

張煌愣了半響,詫異說道,“他又不是潁川書院的,去報什麽名?”

“那什麽王爺說,誰都可以報名,然後子義就去報名了。”陳到聳聳肩說道。

眼瞅著一臉事不關己表情的李通與陳到,張煌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心說這要是下午的‘射’場最終被太史慈拿了頭名,那潁川書院與襄陽書院該如何是好?畢竟太史慈的箭術,張煌還是相當信任的。

“突然有點頭痛……”張煌無可奈何的一聲嘆息,引來身旁曹操的笑聲。這時曹操才明白,何以當初他被憨傻的夏侯惇弄地狼狽不堪時,張煌會用那種仿佛深有體會的同情眼神瞧著他。

“這就是命啊……人不可與命爭!”曹操拍了拍張煌肩膀,權當作為安慰,只可惜張煌毫不領情。

下午的‘射’場,一看就知道要比上午的‘禮’場正式許多了,當張煌、曹操、郭嘉、戲志才等人前去吃飯的時候,荀家的家仆們已在孔廟前高台的東側空地,豎起了一支支的鷂的,即箭靶。

為了照顧學子們羸弱的臂力,比試時所用的弓是一石的尋常弓,距離也僅僅只有八十步。在張煌看來,這種程度的比試,太史慈閉著眼睛也能贏下。

“第一回合,白矢。……眾考生列隊準備。”荀彧的喊聲打斷了張煌的思緒。

瞧了一眼那一排‘射’場考生中唯一一個鶴立雞群的高大青年太史慈,張煌暗自嘆了口氣,心中思忖著待會太史慈勝出之後,他張煌該如何向潁川書院交代。想想也是,本來就是在潁川書院做客的他們,怎麽能做出這種宣兵奪主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