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道揚鑣

“將軍!只抓到兩名山匪,其余皆死戰而亡!”

“押上來!”

很快宋湧泉和王三成被五花大綁押了上來,兩人渾身浴血、皆是力竭而被擒。

“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金狗!”忽必烈揚鞭指著二人罵道。

“呸!老子們是堂堂正正的大宋男兒,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宋湧泉朝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宋人?宋人怎麽到了金國的土地?你們的首領叫什麽?”

二人皆扭頭不答。

“報告將軍,裏面找到一個受重傷的女人。”

“把她也帶來!”

很快,蒙古人將那名未死的女子扔到忽必烈的腳旁。

“你和他們是一夥的嗎?”

“是!”女子聲音低微的答道。

“我來問你,他們首領叫什麽名字?若你肯說,我就不殺你!”

“江玉郎!”

“呸!那狗雜種也配,告訴你,老子們的首領姓李,名思業,也是堂堂正正的大宋男兒!”王三成在一旁大聲地喊道,他絕不承認江家父子是自己的首領。

“李思業,這名字好熟。”忽必烈思索了片刻,猛然想起,父王說大汗不正是被一個叫李思業的宋人毒死的嗎?後來宋國將此人送來,隨後便不知所蹤,這樣說來,應該就是這個李思業了。

“他們的老巢在哪?”他連問數聲,卻不見那女子回答。

一名蒙古兵上前看了看道:“將軍,她已經死了。”

“哼!”

忽必烈一腳踢開那女子,這時旁邊的戰馬發出一陣哀鳴,眼看是不能活了,忽必烈心中一陣悲痛,這馬從他七歲時就相伴,已經共同度過了十二年,就宛如自己的親兄弟一般,他撫摸著愛馬的頭,猛地一劍殺死了它。忽必烈輕輕地替它合上雙眼,站了起來,淚水再也忍不住湧了出來。這時那兩名戰俘中突然傳來一陣狂笑,忽必烈收起眼淚,慢慢走到王三成面前,冷冷地說道:“你都死到臨頭了,還敢笑?”

“我不是笑,我是恨!我恨自己平時沒好好練箭,否則射死的就應該是你這狗賊,而不是那匹馬。”

忽必烈猛的用力一捅,將手中的箭矢狠狠地插進了王三成的胸膛。

王三成急促地喘了幾口氣,慘笑著對宋湧泉說道:“老子今天可沒有尿褲子!”說完閉目而逝。

“狗賊!有種你把我也殺了!”宋湧泉嘶聲向忽必烈吼叫道。

忽必烈看著他,搖了搖頭。“我不殺你,我要留你一命去給我帶個口信,告訴你們的首領李思業,要他好好的發展,同時洗幹凈脖子,將來我要在戰場上和他見個真章!”

“放屁!你不殺我,爺爺將來一定會親取你的狗頭!”

忽必烈回手一劍將宋湧泉的右臂砍下,冷冷地說道:“這樣你就沒辦法拿刀了!”

宋湧泉的臉色刹時變得慘白,他猛地咬住牙齒,鉆心的劇痛疼得他幾乎無法站立,渾身劇烈的顫抖著,強行站直了身體,突然眼前一黑,他終於抗不住疼痛暈死了過去。

“把他們都好好的葬了,他們都是真正的英雄!”

忽必烈翻身上馬看了宋湧泉一眼,眼睛裏閃過一絲敬意,士兵紛紛跟著上馬,跟隨著忽必烈向東而去,片刻後大隊騎兵便消失在大地的盡頭。

且說蕭進忠等人從後門逃脫後,離開縣城沒多久李思業便醒了過來,他一路上鐵青著臉、一言不發,走了約三裏,他們便遇見了前來接應的韓明,李思業將江玉郎扔給韓明便率領眾人掉頭向縣城奔去。

“軍師!將軍去世了。”韓明站在後面大聲地喊道。

李思業並沒有理會,江家偉的死活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此時他的弟兄們正在浴血奮戰,他仿佛看見了蒙古人正拿刀向一名戰士的頭上獰笑著砍去,李思業心如刀絞一般,淚水漸漸地模糊了他的雙眼,他發瘋似地向城內沖去,只有瘋狂的奔跑才能稍稍減輕他內心的痛苦。旁邊的李思齊、柴煥等人都發現了自己軍師的異樣,但誰也沒有詫異,因為他們都有同樣的恨、同樣的苦。

內鄉城內依舊是火光沖天,蒙古人已經離去,一切再也沒有了懸念,城內早已看不見一個生命,幾個時辰前還曾充滿笑語的城市轉瞬便成為了一座死城。

殘壁斷墻下堆積著百姓的屍首,李思業突然看見一個被砍去頭顱的女人,正半跪著蜷伏在角落,似乎在緊緊地抱著什麽,是孩子!一只稚嫩的小手從女人的懷裏探出來,手上還捏著一朵黃色的小花,殘破的花瓣在硝煙中隨風搖曳。孩子早已停止了呼吸,嘴角還留著淡淡的笑容,她的手依舊緊緊地捏著小花,仿佛是生怕她最後的歡樂也被無情的剝奪。

眾人默默地跟著李思業向縣衙走去,沒有豪言壯語,只有仇恨!沒有慷慨激昂,還是只有仇恨!仇恨已經在這群漢子心中深深地紮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