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高麗鼙鼓初響起 第十六章 危機前夜(第2/3頁)

他轉身便走,背後傳來鄭夫人的陰冷笑聲,“你們是想讓我來擔這個責任嗎?”

楊玄挺沒有回答,直接走了,他也不再管這件事,鄭夫人也沒有答復,靜坐依然在繼續,這場抗爭一直持續到二十二號傍晚,已經近三天水米未沾的鄭夫人終於屈服了,答應了庶子們的要求,按照嫡房的標準,將所欠錢糧補給庶房。

家主院中頓時爆發出一片歡呼聲,百余名年輕的楊家子弟們將胖大的楊巍一次次拋向天空,歡慶他們的勝利。

當天晚上,百余戶庶房們便領到了補發的錢糧,數量多得讓他們喜出望外,他們第一次享受到了嫡子的待遇。

楊巍在當天晚上便離開京城去了江南,去找觀王楊雄。

……

就在楊家庶子們歡慶勝利的同一時刻,一輛華麗的馬車在十幾名隨從的護衛下,緩緩在元府門前停了下來。

從馬車出來一名年近六十歲的老者,身材高大,一臉嚴肅,此人便是獨孤羅的長子獨孤良,襲父爵趙國公,官拜金紫光祿大夫,是獨孤家族中的第二號人物,僅次於家主獨孤震。

他是散官,並不擔任朝廷職官,這次楊廣南巡他便沒有跟去。

獨孤良心情也很沉重,即將爆發的高麗戰爭令他憂心忡忡,今天上午他接到家主獨孤震的信,天剛擦黑,他便來到了元府。

兩年來,關隴貴族內部一直處於一種嚴重對立分裂的局面,主要就是兩大關隴貴族首領獨孤氏和元氏的對立,兩年前元壽因米行事件被罷官,而獨孤震卻升為內史令,直接導致了他們矛盾的尖銳。

數十家關隴貴族名門紛紛被迫選擇站隊,要麽支持孤獨氏,要麽支持元氏,使關隴貴族分裂成兩大陣營。

今天獨孤良第一次來找元壽,也是迫於一種嚴峻的形勢。

獨孤良中午時便已經派人送來了拜帖,元家沒有送還拜帖,也就是接受了他的拜訪要求。

獨孤良剛下了馬車,等候在台階前的元敏便立刻迎了上來,這兩年元敏一直在家中養傷,腿已經完全好了,能行走自如,唯一的後遺症就是陰雨天他的雙腿會疼痛。

“家父已經在等候趙公了,請跟我來吧!”

獨孤良點點頭,跟著元敏走進了府中,一直向書房走去,走到書房門口,元敏敲了敲門,“父親,趙公來了!”

“請進吧!”房內傳來元壽的聲音。

獨孤良跟著元敏進了書房,房間裏光線明亮,已經在家賦閑了兩年的元壽正坐在一張書桌後看書,看得出他的精神不是很好,人非常清瘦,就像大病初愈一般。

元壽的語氣很平淡,既不熱情,但也不冷漠,淡淡笑道:“趙公請坐吧!”

獨孤良知道,元壽肯在書房見他,這其實就是元壽最大的誠意了,其他禮節都是不值一提。

他也坐了下來,元敏則站在父親身後,這兩年他成熟了很多,很多事情元壽都會和他商議,一些重大的事情也會讓他參與。

一名侍女送來熱茶,“請喝茶!”元壽一擺手道。

獨孤良端起茶杯,沉重的憂慮使他無心喝茶,他又將茶杯放下,問道:“元公以為聖上發動高麗戰爭的真正用意是什麽?”

元壽也是一樣憂心極重,他之所以肯在書房接見獨孤良,也是同樣的疑問壓在他心中。

元壽冷笑一聲道:“高麗彈丸小國,人口還不如我們一郡,兵不過數萬,他卻要舉傾國之兵去發動戰爭,一百二十萬大軍,當年先帝平南也沒有用這麽多兵力,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這是什麽意思,還用問嗎?”

獨孤良嘆了口氣,“今天上午接到家主來信,家主同樣也是這個意思,我們都能猜到他會對關隴貴族最後下手,卻怎麽也想不到他竟會用這種毀滅的手段,將大隋之兵一鍋粥地端去喪送,簡直是喪心病狂,令人匪夷所思。”

元壽又哼了一聲,“你說錯了,不是舉國之兵,也不是全部大隋之兵,僅僅只是北方之兵,南方之兵他動用了多少?”

獨孤良想了想道:“江淮以南動用水軍一萬人,弓弩手三萬人,嶺南又征調了三萬短矛兵,好像就這麽多,一共七萬人。”

“哼!總兵力一百二十萬人,南方軍只有七萬,這是在哄誰呢?做個樣子也是這麽惡心。”

元壽想到兩個兒子都被征調去了遼東,很可能就死在他鄉,心中便忍不住地燃起一股怒火,惡狠狠道:“他是想把整個北方的軍隊全葬送,然後調南方之軍北上,我們關隴貴族就全部完蛋。”

獨孤良擔憂地問道:“元公,我們該怎麽辦?”

元壽陰陰一笑道:“不用擔心,他想讓關隴貴族的軍隊去送死,我們就那麽聽話嗎?我會讓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獨孤良精神振奮道:“元公計將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