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內外交困

司馬懿也怒目而望,只見說此話之人,竟然是益州軍方的二號人物張任,司馬懿不由哼了一聲問道:“張將軍此話何意?”

張任是張松族弟,他對張松之死深為憤恨,雖然說是被劉璋所殺,但張任直覺此事必然和司馬懿有關,但他找不到證據,心中的憤恨終於忍無可忍,便出言譏諷。

張任冷笑一聲,“我只是聽說而已,此事傳言很盛,並非張任胡亂猜測。”

司馬懿起身冷冷道:“既然這是巴蜀的待客之道,我就告辭了!”

他轉身便走,嚇得劉璋連忙上前攔住,“先生息怒!先生息怒!”

他一指張任罵道:“無知之徒,劉荊州是聖上親封州牧,禦賜楚侯之爵,豈能是假,你再敢挑撥我和兄弟的關系,我定斬不饒,來人!給我將他趕出去。”

數十名侍衛上前將張任推了出去,劉璋又賠禮道:“在哪裏都有不會說話之人,請先生不要見怪。”

司馬懿這才收斂怒容,回頭重新坐下,張任被趕出正堂,他不由望著天空長嘆一聲,“無能之輩,怎配占據益漢龍興之地,這是天意啊!”

他心中悵然,怏怏而去。

大堂內,眾人又喝了兩杯酒,劉璋這才試探道:“剛才司馬先生說,吾弟也想和我一敘,其實我也有這個想法,可惜被巫城阻隔了去路,我有心無力啊!”

司馬懿呵呵一笑,“這個容易,我們替巴蜀攻下巫城,然後再拱手送給州牧,可好?”

劉璋大喜,能奪下巫城這個要塞,他就高枕無憂了,他連忙問道:“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其實我主壓根就沒有取巴蜀之意,我們的戰略目標是漢中,趁曹軍羸弱之機奪取關中,說句不好聽的話,巴蜀我們還沒有看在眼中。”

劉璋將信將疑,雖然司馬懿說得也很有道理,但他是要看到劉璟的誠意,他才會相信司馬懿的話。

這時,司馬懿又道:“我家主公命我出使巴蜀,實際上是想和益州聯手滅掉劉備,作為回報,我們將把建平和宜都兩郡還給益州,另外,州牧若對交趾郡有興趣,我們也一並奉送。”

劉璋聽得大為驚訝,他不相信會有這麽好的事,但司馬懿說得很誠懇,絕不像隨口之言,不由他不信,令他心中暗暗驚喜。

收回建平郡和宜都郡,這是他夢寐以求之事,拿回這兩郡,巴蜀的安全將大大增加。

不過劉璋畢竟是一州之主,他知道這種話必須從劉璟口中說出才有意義,司馬懿畢竟只是副軍師。

沉思良久,劉璋緩緩道:“這樣吧!我也派使者去荊州,替我送一封親筆信給吾弟,到時還請司馬先生多多美言。”

司馬懿笑著點點頭,“一定!一定!”

劉璋回頭向眾人望去,問道:“誰願替我出使荊州?”

這時,法正起身拱手道:“微臣願為州牧分憂!”

江東京口,在鐵甕外城的東面有一座占地五十畝的大宅,這裏是孫權堂兄孫賁的宅子,孫賁的父親孫羌是江東第一代雄主孫堅的胞兄,但孫羌早年去世,留下孫賁拉扯幼弟長大。

在孫策平定江東的一系列戰爭中,孫賁也積極應戰,為孫策平定江東立下汗馬功勞,就在三年前,孫曹兩家聯姻,孫賁的女兒嫁給了曹操次子曹彰。

孫賁年近五十歲,早年跟隨孫策南征北戰,為孫家坐鎮江東立下汗馬功勞,由於孫靜年事已高,深居富春老家不問政事,孫賁便成了孫家資歷最老的族人,同時也是孫氏家族的族長,在家族祠堂,連孫權也要聽從他的安排。

孫賁出任豫章郡太守,但在最近的江東軍西征戰役中,江夏軍占領了郡治南昌,孫賁也被迫放棄豫章郡返回京口。

此時在書房內,孫賁閉目不語,儼如老僧入定,旁邊堂弟孫朗則憤憤述說道:“他除了平定內亂手腕狠毒外,他還有什麽功績?兩次西征都大敗而歸,耗資巨大,且損失慘重,使江東官民皆日益困苦。

而對曹軍的戰爭,赤壁之戰徒耗錢糧,雖名義上大勝,卻一無所獲,進攻合肥卻無功而返,細細說起來,他除了勞民傷財,屢戰屢敗外,對江東還有什麽貢獻和功績,當年大哥辛苦攢下的一點家當也被他耗費殆盡……”

孫朗是孫權的庶出幼弟,但因母親丁氏是孫堅侍妾,使孫朗在家族內的地位不高,他年紀只有二十歲出頭,官任定武中郎將。

孫朗從小就不太喜歡二哥孫權,認為二哥為人陰險,心機太深,相反,他喜歡三哥孫翊,他和三兄孫翊感情深厚。

孫朗一直認為應該由孫翊繼承大哥的基業,才能使江東開疆辟土,終成霸業,但最後卻是二哥孫權做了江東之主。

這些年三哥死在丹陽,二哥又坐穩了江東寶座,孫朗也無可奈何了,但他自詡文武雙全,卻不得兄長重用,反而被兄長防備打壓,使他心中始終忿忿不平,這次孫權在柴桑大敗,終於讓孫朗忍無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