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馬騰的心思

鄴城,這裏是曹操建立的第二座都城,赤壁兵敗返回中原後,曹操為了挑撥孫劉之鬥,一旦留守許昌,隨著袁氏余孽撤往遼東,張遼和曹純平定幽州,河北又重新恢復了平靜,三月,曹操再次返回鄴都,厚賞平定河北的三軍,並加封表彰張遼和曹純之功。

也就在三月,前將軍、槐裏侯馬騰率子侄及騎兵五千入朝參與祭祀先祖馬援,卻被曹操扣留在鄴城,曹操上表封馬騰為衛尉,封其子馬超為偏將軍,代替馬騰統領軍隊,屯於原地,又封其次子馬休為奉車都尉,三子馬鐵為騎都尉,同其余家屬徙往鄴城。

至此,荀攸所獻四策中,除了江夏策曹操沒有采用外,其余河北策、西涼策和江東策都獲得了成功,使一度紛亂的局勢又漸漸平息下來。

時間到了四月下旬,江夏和江東在柴桑的對峙已到尾聲,而鄴城也進入了暮春時節,樹木由嫩綠轉為青綠,枝頭的青杏也長成拇指大,陽光依然充足,只是不像三月時那樣明媚、溫暖,而是多了幾分燥熱,空氣也不再清新,已經有了一絲初夏的氣息。

對於鄴城而言,赤壁之敗已經不再被人們談及,雖然才過去不到半年,但似乎已經是多年前之事,沒有多少人關心了,大家似乎厭倦的戰爭爭霸,酒館、青樓中都在談論各種官宦緋聞,以及官員之間的聯姻,涉及女人,這才是永恒的話題。

在鄴城東王屋巷口的一家小酒館裏,客人不是很多,一半的座位空著,在靠窗的一個角落裏,李孚正獨自一人喝著悶酒。

他沒有跟去遼東,由於袁氏軍隊發生內訌,幽州閻柔奪取了大權,親荊州一派失勢,閻柔要處決李孚,在郭頌的暗助下,李孚從薊縣逃出,回到了鄴城。

他得到了劉璟的命令,讓他暫留鄴城,準備和劉敏匯合,雖然劉璟並沒有怪罪李孚,但李孚的心情卻極為不好,一直在自怨自責。

當初眾人在討論是否接受幽州閻柔時,他表示了贊成,正是他的贊成導致袁氏軍最終決定以幽州為根基,也導致了最後的內訌。

如果他當時反對去幽州,那麽袁軍便會以河間郡為根基,席卷整個河北,正是他的一念之差,使袁氏復興的功敗垂成,李孚為此自怨自艾,一個多月來天天在小酒館和青樓內借酒澆愁,縱情聲色。

李孚正要提壺再倒酒時,一只手按住了他的酒壺,“你喝得太多了!”

聲音很熟悉,李孚擡起頭,他眼前站著一名身材中等的男子,身著白色粗布長袍,腰束革帶,佩一把長劍,頭戴防塵土的鬥笠,這是典型了遊俠裝束,只見他皮膚黝黑,目光明亮而銳利,李孚再細看,驚得他失聲叫了起來,“怎麽是你?”

眼前之人正是他的老搭档劉敏,從前的白面書生,竟變成了風塵仆仆的遊俠,讓他有些匪夷所思,劉敏微微一笑,在李孚對面坐下,他給李孚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笑問道:“子憲兄在鄴城呆了多久了?”

“一個半月了吧!”

李孚嘆息一聲,他忽然驚覺,又打量一下劉敏,驚訝地問道:“你怎麽黑成了這副模樣?”

劉敏一臉苦笑道:“在北方呆了四五個月,皮膚黑一點不正常碼?”

李孚呵呵笑了起來,不知為什麽,見到劉敏,他仿佛看見親人一樣,心中的愁緒一掃而空,他連忙指了指裏間,“去裏面談!”

李孚命酒保將酒菜端進裏屋,又點了幾個菜,兩人坐下,李孚這才將袁軍內訌之事說了一遍,劉敏眉頭微皺道:“我聽說閻柔被張遼所殺,袁軍已撤退去遼東,子憲兄為何不跟去呢?”

李孚搖了搖頭,“我接到州牧的命令,暫時不去遼東,其實我能理解州牧的意思,袁軍有過河拆橋之意,曹操不會放過袁軍,遲早會動手,那時袁軍就會來求我們,所以暫時不用著急。”

李孚又坐直了身體,好奇地問道:“說說你的事情吧!出使西涼軍怎麽樣?”

劉敏嘆了口氣,“別提了,我滿懷信心去拜見馬騰,竟然連門都不讓我進,不見!在西涼幾個月,只見到其長子馬超,才多少了解到一點內情。”

劉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才恨恨道:“曹操謀馬騰已多年,他暗中扶持韓遂和馬騰交惡,兩軍交戰多年,曹操又命鎮守長安的鐘繇做好人勸和,也怪馬騰自己無主見,竟答應了曹操的征召,入京為官,留長子馬超守涼州,他自己變成了人質,州牧欲用西涼牽制曹軍的計劃也因此落空。”

難怪劉敏憤憤不平,馬騰控制的地盤實際上很大,除了西涼之外,他的勢力已經東擴至大散關,連安定郡和廣魏郡都是馬騰的地盤,有帶甲士數萬人。

馬騰條件要比荊州好得多,但馬騰卻沒有自己主公的魄力,不敢公開和曹操叫板,甚至在曹操率大軍南征荊州,中原空虛,河北發生內亂,這麽好的機會,馬騰也不敢趁機起兵,進軍關中,攻打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