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反攻柴桑

柴桑西城外並不像北城那樣平坦寬敞,小河縱橫,樹林茂盛,幾座低緩的丘陵起伏不平,無法行駛大型攻城武器,在靠近城墻附近更是亂石密布,行走困難,只有幾條人工辟出的小道。

但在靠近城墻處卻有一座占地數畝的小廟,這裏便是柴桑的江神廟,祭祀江神的場所。

每年春秋兩季,必然會有絡繹不絕的船夫和商人來此拜祭江神,祈求行船平安,這座江神廟是陶家出錢修建,所以平時也由陶家派人打理。

這段時間,由於柴桑爆發戰爭,江神廟也關閉了,四周冷冷清清,沒有人前來拜祭,夜晚,劉璟率一百精兵潛入了江神廟,士兵打暈了廟祝,圍在江神塑像前。

江神也就是水神共工,手執鋼叉,面目猙獰,塑像是生鐵鑄造,高達一丈五尺,重愈千斤。

隨著幾名士兵奮力推動,江神塑像開始吱嘎嘎轉動,又掀開一塊鐵板,座位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大洞,這裏便是陶家密道的出口。

劉璟手執一盞油燈,待穢氣流盡,他率先進入了密道,和密道的另一頭一樣,密道十分狹窄,僅容一人通過,必須低下頭,彎腰前行,士兵們跟著劉璟,一個接著一個迅速前行,毫不猶豫,沒有任何停頓。

或許是因為孫權優待的緣故,陶家沒有受到江東士兵的侵襲,呂蒙也約束士兵,不準任何人進入陶家騷擾。

這些天陶府內安安靜靜,只生活著五六名年邁的陶府家人,他們陪伴著老家主陶烈,度過了一天又一天,因為年紀大了,陶烈的睡眠不是很好,一點輕微的動靜就會將他驚醒。

剛躺下沒有多久,陶烈眼看要睡著了,忽然“哢!”的一聲輕響,在房間裏傳得格外清晰,緊接著傳來吱嘎嘎的金屬摩擦聲,陶烈慢慢坐起身,他已聽出,聲音來自墻角的銅箱,他緊張地注視著銅箱,卻見銅箱在一點點移動。

陶烈從墻上拔出長劍,走上前大聲喝道:“是誰?”

“祖父,是我!”

隱隱從地下傳來了劉璟的聲音,“是我,我是劉璟!”

陶烈驚喜交加,他立刻意識到,劉璟這是從城外沿地道進來了,他連忙道:“慢一點,不要魯莽,當心觸發機關!”

劉璟上一次研究過入口機關,他知道如果不按規矩來,強行扳動下面的開關,地道就會被水淹沒,這也是必須由他親自帶隊的緣故,劉璟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機關,移開銅箱子,洞口出現了。

他一躍從地道裏跳了出來,嚇得陶烈一跳,後退幾步,險些跌倒,劉璟連忙扶住他,笑道:“祖父,是我,我又回來了。”

陶烈定了定心神問道:“就你一人嗎?”

劉璟在洞口低喊一聲,只見一個接一個的黑衣士兵從洞口裏跳出,每個人的手中拿著長矛,後背包袱,很快便將幾間屋子都擠得滿滿當當,足有上百人。

這時,陶烈忽然明白他們要做什麽了,不由嘆息一聲,“璟公子,你們有點冒險了!”

劉璟笑了笑道:“祖父請繼續休息,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我們自然會處理好。”

他一招手,帶著百名精銳手下,離開了陶烈寢房,向陶府外宅奔去,陶烈站在門口,望著他們漸漸走遠。

他告訴劉璟地道的秘密,是想讓劉璟在危難時從這裏逃脫,卻沒有想到,竟被劉璟反過來利用它入城,陶烈不由長長嘆了口氣,嘆息中充滿了擔憂。

劉璟帶來的百余人都精銳之兵,不多時便抓來兩名巡邏士兵,從他們口中得知了今晚的口令,以及柴桑的兵力和主將,居然是呂蒙,劉璟心中很感興趣,歷史上關羽就在栽在此人手上,呂蒙白衣渡江,不過今晚卻是他劉璟黑衣騙城。

他一聲令下,士兵們紛紛取出隨身包袱,換上了江東軍的盔甲,劉璟也換上盔甲,這時他的目光投向陶府西北角,那裏緊靠著城墻,機會就藏在那裏。

一刻鐘後,一隊百余人的江東士兵列隊在城墻上巡邏,疾步向北城而去,不多時,他們來到了甕城入口,前面有一處哨卡,五六名哨兵。

“口令!”黑暗中有人大喊。

“天日昭昭!”劉璟沉聲回答道。

口令正確,幾名江東軍哨兵上前打量他們一眼笑道:“這麽晚還巡邏,弟兄們辛苦了,是哪個將軍手下?”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十幾名士兵如狼似虎撲上,將他們撲倒,士兵們剛要大喊,鋒利的匕首便已割斷了他們的喉嚨。

幾名士兵替代了他們站崗,劉璟帶著隊伍繼續向北城樓走去,吊橋和開啟城門的樞紐便在北城樓前。

北城樓已經在上次的大火中被燒毀,城樓只剩下幾堵殘垣斷壁,此時呂蒙帶著數十名手下就在北城樓上,呂蒙心事重重,凝視著遠處的漕河入口,他很擔心,一支船隊在半夜時駛入漕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