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給於禁的迷魂湯

劉璟加快腳步向前奔去,夜色中只見前方隱隱出現一隊騎兵,這時劉璟忽然反應過來,不對!

對方怎麽能直呼自己主公的名諱,這可是大不敬,一般喊“趙將軍,主公在此!”就夠了,加個“劉備”就明顯有點畫蛇添足,他們不是劉備,是曹軍使詐。

劉璟硬生生停住了腳步,但黑暗中,前面已經有人隱隱看見他的身影,大喊起來,“前面是什麽人?”

劉璟的臉刷地變得慘白,糟糕了,他心念轉得極快,將趙雲向灌木叢中一放,“快躲起來!”

他轉身便跑,趙雲拼盡最後一點力氣,爬進了一簇灌木叢,只見那少年轉身便跑,速度快如獵豹一般,後面騎兵一陣狂風似的追來,“站住!”

趙雲當然知道,這個少年是為了引開追兵救自己,他暗暗嘆息一聲,“這個少年完了,真是可惜啊!”

劉璟剛跑出七八十步,一支箭擦著他頭皮射過,他站住了,再跑下去,他必死無疑。

這時,數十名騎兵飛馳而至,將劉璟團團圍住,大將於禁隨後過來,一名騎兵稟報,“於將軍,是一個少年。”

劉璟是第一次看到於禁,只見他頭戴鷹棱盔,身披鐵甲,身材魁梧雄壯,深目高鼻,目光似電,手執一把金背虎牙刀。

於禁上下打量一下這名少年,當時劉璟在趙雲身後,臉上都是血,又被趙雲身體遮住,於禁沒有注意到他,而其他騎兵都是於禁親兵,都遠遠觀戰,並沒有上前。

更重要是,現在是在夜間,劉璟臉上的血已經被汗水洗掉大半,一時間,眾人竟沒有認出劉璟。

於禁手中戰刀一揮,頂住了他的咽喉,厲聲喝問:“你是什麽人?”

劉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慌不忙地行一禮,“我是荊州劉州牧之侄,正趕路去襄陽。”

於禁眉頭一皺,“劉表的侄子?”

曹操的侄子於禁或許會尊重幾分,劉表的侄子對他來說,屁都不是。

於禁心中還是有疑惑,劉表的侄子怎麽長得這麽魁梧結實,一點讀書人的感覺都沒有,身上還有血汙,倒像個黃巾賊。

他忽然一伸手,一把揪住了劉璟的衣襟,硬生生將他拽到面前,惡狠狠盯著他道:“小子,你一定是個逃跑的黃巾賊軍!”

劉璟剛才聽士兵稱他為於將軍,便猜此人可能是於禁,他見於禁眼露殺機,心中一急,大喊道:“於文則,你要害我嗎?”

於禁表字文則,一般人很少知道,連很多將領都不清楚,於禁心中一愣,這個少年怎麽會知道自己的表字,他不由松開了劉璟的衣襟。

於禁又一次打量一下這個劉表之侄,見他模樣兒確實是個少年,十五六歲樣子,但身材長得很高大,看樣子有八尺左右,體格非常魁梧壯士。

“你怎麽知道我叫於文則?”於禁冷冷地問道。

“我當然知道!”

劉璟心念急轉,昂聲道:“我素來敬慕天下英雄,凡英雄事跡我都記在心中,於將軍原是鮑信部將,屢立戰功,破呂布二營於城南,破高雅於須昌,斬殺袁術部下橋蕤,宛城之戰更是有周亞夫之風,被曹公拜為益壽亭侯。”

三國不比後世,交通不便,信息閉塞,曹操的事跡或許會被世人所知,像於禁等人的功績恐怕除了曹操之外,就沒有多少人知道了,偏偏眼前少年卻知道得很清楚,令於禁大為驚訝。

於禁收了刀,奇怪地注視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怎麽會了解我的底細?”

一般而言,知道人的底細也好也不好,如果是知道別人的不良老底,確實容易被人厭恨,可如果是知道好的底細,這就是一種變相的奉承。

於禁雖然態度依然陰冷,但劉璟知道的都是他引以為傲的事跡,他心中也忍不住有了幾分得意,語氣便稍稍緩和下來。

查顏觀色,揣摩人心態一直是劉璟的拿手好戲,此時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於禁語氣也有所緩和,他心中有了底。

他聽於禁的口音和他有點相似,而伍修說他是泰山郡口音,他心中立刻有了對策,不疾不徐道:“在下是山陽郡高平縣人,曾在泰山遊學多年,經常聽人說起過於將軍事跡,便記在心中,於將軍在征宛城張繡時,鎮壓青州兵掠民,被青州兵告至曹公帳下,於將軍卻築營禦敵,不失軍容,頗有周亞夫之風,被封益壽亭侯,令天下人敬仰。”

於禁雖然不是泰山腳下之人,但他確實是泰山郡人,劉璟的解釋合情合理,他心中便信了。

更關鍵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於禁本來就是一個極為自負之人,只恨天下人不知道他的事跡,現在劉璟居然能侃侃而談,而且把他最得意的宛城築營之事一再渲染,他心中早已舒坦無比。

於禁已經完全收了敵意,就算真是黃巾逃兵他也不想殺了,難得一個了解自己的少年,呵呵笑道:“劉公子果然是非常人,不愧是劉荊州之侄,於禁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