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藏身何處?

不知過了多久,無晉的手停住了,滾燙的嘴唇開始迅速降溫,他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虞海瀾也聽見了,但此時,她的心已經融化,就算此時她死在無晉的懷中,她也毫不在意。

“噓!師姐!”

無晉小聲提醒她,他已經聽見了外面清晰的說話聲,聲音就在他頭頂上方,“老王爺,我是為你好,還是打開門看一看吧!”

他驀地恢復了理智,緊緊抱住虞海瀾,生怕她發出一點聲響。

虞海瀾的臉滾燙而緋紅,無力地枕在無晉的肩頭,她閉上眼睛,依然在回味那無比美妙的滋味。

……

當所有的搜查都無功而返時,邵景文的目光終於落在蘭陵王的官舫之上,他的手下很快給他帶來了情報,在官舫的船尾部位,發現了有人上船的水跡,邵景文立刻斷定,他要抓的人肯定就躲在官舫上。

也就在這時,他接到了消息,太子也移駕偃師縣,乘船而來,正在向偃師縣疾速趕來的途中,時間已經不容許他再過多顧及得罪蘭陵王的後果了。

繡衣衛抓住船尾有上船水跡的證據,強行登船搜查,趙船東也被他們帶上船,每一個人都要辨認,此時他已嚇得魂飛魄散,乖乖地聽從繡衣衛的命令。

“老王爺,其實卑職也是在為你的安全著想,這三人都武功高強,窮兇極惡,他們躲在王爺的官舫上,會危及到王爺的安全,不管王爺願不願意,保衛王爺的安全,是卑職的職責!”

邵景文說得光面堂皇,他絕不承認是在追查東宮稅銀,一口咬定是三個汪洋大盜,刺殺申國舅未遂。

近百名繡衣衛緹騎鉆進官舫的每一個角落進行仔細搜查,蘭陵王的十幾名隨從勃然大怒,要奮起反抗,蘭陵王卻喊住了他們,既然繡衣衛已經強行搜查,如果翻臉了,反而會搜查得更徹底,得不償失,這口氣,他必須得忍住。

“既然邵將軍是好心,那我也不好拂邵將軍的美意,這樣吧!我來陪同邵將軍,以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兩人走到了舷梯前,一名緹騎低聲對邵景文附耳說:“小艙裏發現有人躲過的痕跡。”

邵景文點點頭,他的目光一挑,落在了舷梯上,一層和底艙大半都搜過了,但二層卻沒有搜查,他幹笑一聲,“老王爺,不知二層是什麽場所?”

“二層是老夫的住處,你們不會連老夫的住處也要搜吧!”

“哎!老王爺何談一個搜字,我們是在保護老王爺的安全,那可是三個窮兇極惡的刺客,如果他們就躲在老王爺的床下,那豈不是危險得很,不行!我們一定要為老王爺的安全負責。”

他手一擺,十幾名緹騎蹬蹬蹬跑上舷梯,蘭陵王臉上終於出現了怒色,他怒喝一聲,“給我站住!”

十幾名緹騎都不敢動了,蘭陵王眉須怒張,重重哼了一聲,“我皇甫疆十六歲從軍,出任河隴節度使三十年,手下統領數十萬大軍,就算我現在已風燭殘年,但我相信,只要我舉臂一振,還是有人願為老夫效死命,如果不相信,你們盡管去搜!”

蘭陵郡王的語氣中充滿了威脅,邵景文心中有了一點懼意,蘭陵郡王的父親涼王號稱西北王,四十年前的晉安事變,涼王被軟禁在京,後來先帝登基後,雙方才達成妥協,涼王進京為太傅,由兒子蘭陵郡王出任河隴節度使。

雖然蘭陵郡王也在十年前回京養老,但現任河隴節度使張崇俊就是他的女婿,他的兒子皇甫卓官拜西涼都督,都是手握重軍,而他本人又是太尉,雖然皇上不會因為他發怒而動申國舅,但拿自己當替罪羊卻是意料之中,況且還有太子也會發難,搞不好就會把這個中間派的實力派人物推到東宮一黨去,申國舅可饒不了自己。

他連忙擺手,讓手下都從舷梯下來,心中想著該怎麽辦?這時又有一名手下快步上前,在他耳邊低語,“太子之船已到十裏之外,形勢緊迫!”

邵景文心中一驚,他躬身連忙施禮道:“請老王爺恕罪,卑職不敢搜查,但卑職確實是公務在身,皇上曾有旨意,繡衣衛可搜東宮以下,請老王爺諒解,我願隨老王爺上去查看。”

停一下,他又補充說:“我有皇上禦牌在身,我擔心老王爺不好交代。”

他讓了一步,把搜查變為他的親自查看,但同時也拿出皇帝的禦牌,來對抗蘭陵王的軍隊壓力,在皇權之下再談軍隊,性質將十分嚴重,邵景文無疑也是一個厲害角色。

蘭陵郡王不得讓步了,“好吧!上去三個人。”

邵景文帶著兩名最精銳的手下,跟蘭陵郡王上二樓了,上了舷梯,正對面便是蘭陵王的房間,門半開著,邵景文只在門口看了一眼,便知道沒有問題,但邵景文還是進去走了一圈。